“元宝谢过干爹!”
申全没有理会,再次阖上双眼,淡淡道:“去我房中,把枕头下的安神香给我取来。”
元宝连忙应了一声,很快出去了。
申全半躺半坐,时不时捏捏眉心,似乎很是烦躁。
屋顶上的唐晚晚渐渐也开始有点烦躁了。眼看着天快要亮了,申全对于孙坤一事却还是只字未提,事情的起因是什么样的,他的动机是什么,究竟有没有跟西戎人联手,玉扣之事他们打算如何解决,眼下是一概不知。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牌,只要天一亮,再想隐藏身形,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至少对于她来说是如此。
元宝就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样,没过多久就快步赶回了房中,手里拿着一支三四寸长,已经明显烧过一截的香。
“干爹,是这支么?”元宝道:“在您枕头下面的香囊里,只找到这一支用过的。”
“点上吧。”申全点了点头,道:“头痛,过来给我捏捏。”
“哎。”元宝应了一声,将香点了,又快步走到申全身后,轻轻给他按摩起太阳穴。
室内门窗紧闭,很快便有了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
唐晚晚轻轻嗅了嗅,感觉似乎也有些困倦起来。
申全舒服地眯起眼,享受了片刻,这才问道:“玉扣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元宝的手一顿,低声道:“都怪孩儿办事不力,给干爹惹下这么大/麻烦!”
“行了,你也是一片孝心。”申全睁开眼睛,淡淡道:“事情还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那记录册……”
“记录册?”申全冷笑一声,道:“倘若那东西真能出现在顺天府,咱家说它是假的,谁敢说是真的?”
房顶上的唐晚晚听到这句话,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只觉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嗡作响。
元宝和申全的对话还在继续,可在她耳中,却仿佛时近时远,嗡嗡隆隆听不清楚。
唐晚晚渐渐意识到不对,努力抬眼朝着多言言的位置看去,正与多言言惊讶的目光撞在一起。
唐晚晚张了张嘴,想要提醒他小心,又想告诉他别担心。
可谁知这一张口,便觉喉中涌上一股铁锈味,唐晚晚察觉到什么,立刻闭了嘴,可依旧温热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多言言一把抱住了她,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慌无措。
她感觉到多言言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随即便有熟悉的暖流顺着筋脉上涌。
她想说,咱们怕是中计了!
她想说,别管我,快跑!
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很快,她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斑驳的色块渐渐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申全阴柔的声音:“房顶上的两位贵客,可否下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