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唐晚晚才终于回过神来,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多言言扭过头,一双眼睛水墨画般,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唐晚晚红着脸辩解道:“我,我是说……白蛇是为了报恩……”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多言言目光的炙烤下越来越烫,却还是勉强说完了,“……重点是报恩,不是,不是……以身相许。”
多言言依旧看着她,轻声道:“……报恩?”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而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
唐晚晚硬着头皮点点头。
多言言微微一笑,忽道:“策论?”
唐晚晚略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道:“正是。”
和聪明人说话真的是很省力气啊!
唐晚晚厚着脸皮道:“这策论,你能帮我写吗?”
多言言弯起眼睛,笑道:“自然。”顿了顿,又道,“日后、有事、可、直说,不必、编、故事、诓我。”
唐晚晚:“……”
……
商定好这件大事之后,唐晚晚的心情立时放松了许多,这才有功夫推着多言言在园中转悠。
一边转悠一边给他介绍这园中的花草树木,房间布局。
“这是常青树,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
“这是长寿花……”
说话间两人转悠到霜雪阁附近。
唐晚晚刚要继续介绍,忽听室内传来“哐啷”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女子的痛呼和隐隐的抽泣声,听来十分……那个啥……
唐晚晚一时不及细想,连忙急步上前敲了敲房门:“有人吗?妹妹,妹妹?!”
室内惠姨娘和唐元元大眼瞪小眼。
唐元元依旧是一脸病容,气色比之前两日犹有不如。她捂着嘴咳了两声,压低声音嫌恶道:“她……她怎么来了?”
“不知道啊。”惠姨娘抹了抹唐元元脸上的冷汗,垂泪道:“我儿受苦了。”
唐元元也不理她,又看向墙角手忙脚乱收拾摔了一地鼠夹的春红,啐道:“提醒你几遍了,东西沉,搬动的时候小心点儿,咳咳……”
惠姨娘道:“你别怪她了,这么大一袋子,确实不好搬……你真要把它全卖了?”
“狗洞已经被封了,以后用不着了。”唐元元低声道,“……卖了换点银钱,不是更好。”
她昨天已经叫|春红出去打听过了,这东西还是崭新的,若拿到西街摆摊卖了,说不定还能值个二三两银子。
“那……”惠姨娘刚要说话,门外传来唐晚晚更加急切的声音:“元元妹妹,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哼,”唐元元低哼一声,压抑着眼中的恨意,嘲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惠姨娘担心唐晚晚破门而入,连忙应道:“大小姐无需担忧,元元一切安好。”一边给春红使眼色,让她收拾快点。
春红方才提这袋子,不防备之下摔了一跤,鼠夹摔了一地不说,还把自己的脚也给砸了,便没忍住痛呼出声。
唐晚晚听着屋内的动静,心里一时涌上诸多不好的猜测。
不怪她思想不纯洁,实在是方才室内的声音太过引人遐想,并且……从她穿过来第一天发生的事情来看,想要陷害目前还没升级的小白花版唐元元,还真没什么难度。
而唐元元其实也不过是个身世可怜,从小受欺负的小姑娘罢了。
听到惠姨娘的声音,唐晚晚略微放下心,侧耳又听一阵,见没什么动静了,便推着多言言走开了。
“这里是我妹妹唐元元住的地方,”唐晚晚道,“你虽然没见过她,但应该听过她的声音。”
多言言点了点头。
唐晚晚说着想起当初多言言躲在屏风后面,提着嗓子模仿小花的声音,心里又觉一阵好笑。
两人渐渐走远了。
然而唐晚晚脑子里总是闪过刚才听到的声音,以及霜雪阁紧紧关闭的门窗。
她心里总是记挂着,担心唐元元有个什么事,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渐渐停了下来。
唐晚晚忽而想到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倘若唐元元果然正在遭受某些不好的事情,而惠姨娘是被人胁迫呢?或者不是被人胁迫,而是怀疑自己就是下手害唐元元的真凶,那么她会允许自己前去“验收成果”吗?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唐晚晚撂下一句话,转身就朝着霜雪阁的方向飞奔而去。
快点,再快点!
她脑中闪过以前看到的电视剧里面各种狗血的片段,简直心急如焚!若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受了什么伤害,而自己从门口经过却没有进去看一眼……那室内的小姑娘该多么绝望啊!
于是。
就在惠姨娘躬身凑到门口,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回头冲唐元元说:“已经走远了,还推着……”的功夫,大门就被“哐”的一脚撞开了。
惠姨娘一头扑倒在地。
倚在床上的唐元元和刚刚收拾好鼠夹的春红瞠目瞪着来人。
——唐晚晚红衣翻飞,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