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时不同的是,靠墙的位置多了一辆车。
通身漆黑,正是那辆郁檬心念已久的机车。
车箱上的涂鸦是个眼熟的小丑,咧着血红大嘴,荒诞又透着可笑。
敖戈摸着下巴说,“这和我那一辆一模一样哎。”话音刚落,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可能是听到了声音,华窈和里奥穿着拖鞋就奔了下来,嘴里还喊着,“郁哥!你可终于回来了!”
郁檬看向他们俩,“这车......”
“那酒吧老板说咱那桌喝的最有诚意,就把车直接送过来了!”里奥一眼就看见了郁檬身边儿站着的男人,“这是......”
华窈最先反应过来,“你......就是敖戈?”
敖戈礼貌的点头,“是的,谢谢你们照顾檬檬这么久。”
华窈拘谨的摆摆手,这种监护人表达感谢的口吻听起来好怪异啊。
里奥一拳锤郁檬肩膀上,低声问,“你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郁檬把帽子取下来扔沙发上,拽着敖戈就要上楼换衣服,“改天告诉你们,我带他去试试车。”
里奥和华窈面面相觑,大半夜这么积极去飙车的郁檬,有点儿奇怪啊。
两人速度很快,直接换上机车服,戴上了头盔。
敖戈也不问,一点儿都不好奇要去哪,只安静的跟在后面。
下了楼,郁檬把那辆小丑涂鸦的车推给他,自己跨上了那个荧光绿,两人一前一后的飙了出去。
顺着车厂不远处的公路,速度越来越快,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像是要震碎耳膜,凶猛到了极致,不要命似的比拼着速度。
完全不相上下。
风驰电掣的只看的到一缕光影。
郁檬手心紧握着车把,余光瞟着敖戈熟悉的身影,心底里所有情绪都随着逐渐飙升的速度迸发而出。
他没有消失,在这一刻,存在感强的像是要刻在灵魂深处。
敖戈的肌肉绷成了一条凌厉又美观的线,霸道的刺入眼帘。
他速度越来越快,却尽在掌握,周身都是飙车老手儿的沉稳和魄力。
这种从未有过的极限体验里,全是豁出了命的疯狂。
两辆车保持在一条线上,同时滑出一个完美的漂移,停在了环山大道边缘。
下了车,他们取下头盔,靠在了栏杆上。
脚底悬崖,头顶斑斓星空,眼前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海域。
带着淡淡海水气味的海风吹拂着。
放松,却也不那么放松。
郁檬拿着酒壶直接喝了一半儿,递给了敖戈。
敖戈也仰头喝了一大口。
“真好喝。”敖戈眯着眼睛赞了一句。
郁檬的状态有些怪异,搭在栏杆上的胳膊都在轻轻的颤抖,他攥着拳头,竭力不让敖戈看见自己的样子,“这几年,你去哪了?”
敖戈笑了笑,“四处游历啊,看了不少大好河山,过的有滋有味儿的。”
郁檬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出声,“那你现在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
敖戈又喝了一口,“巧合而已,证明咱俩有缘。”
郁檬又问,“你说给我五年的自由,是什么意思。”
敖戈侧头,把酒递给他,“字面意思啊,怎么突然这么在意?”
他注意到郁檬身体的小幅度颤抖,转过身淡淡的说,“这上边儿太冷了,回去吧。”
刚走出两步,就被狠狠的扯了回去。
郁檬攥着拳,死死的盯着他,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
他瞳孔漆黑,眼底沉郁,脸上的表情像是放空一样漠然,病态又疯癫,完全不像他自己,“你为什么,这么突然的出现在我眼前?我以为,以为你死了,找不到你,也不敢去确认,所以下定决心要把你忘了......”
他的嗓音有些颤抖,“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控制着自己,一点点的,就快成功了,只差那么一点了!你却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突然就来了,什么都没变,那么自然的跟我说话,冲我笑,就好像这些年,这些空白的时间都他妈不存在!”
郁檬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应该一直消失的,你根本就不应该在这里,也不应该去那个酒吧,更不应该去乐团!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失联这么久,又故意让我在这个时候看见你,对么?”
他脸色苍白,眼底似乎蔓延出了红色,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川,潮湿又阴暗。
敖戈看着他的样子,抬起手想要触碰,却还是停在了半空。
他说,“那我现在就走,好不好?”
郁檬垂下了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漫长的沉默过后。
敖戈收回手,后退了一步,像是要道别,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突然就被一股猛烈的冲力撞的后退了一步。
郁檬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把他抱住了。是要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那样用力,不顾一切。
他的嘴唇紧紧的挨着敖戈的耳垂,嗓音里带着些微弱的气流,“不好!你不能走。”他仿佛一个神经质的孩童,幼稚又压抑的一遍又一遍重复,“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郁檬的手狠狠的抓着敖戈的衣服,指尖都用力到发白,他说,“我认输,我认输可以么,我错了,我不会再跟你说算了那种话了,我认输好吗?”
敖戈压着郁檬的脖子,和他额头相触,呼吸缠绕。
他察觉到了郁檬情绪的不稳,这和以前的他有太大差别,敖戈平静着心绪,静谧中,他低声,温柔又深情的安抚。
“我早就认输了。”
不知道是谁先撞上去的。
两人第一次默契到不需要语言,他们终于打碎了那层摇摇欲坠极尽冰凉的屏障。
最亲密的触碰,敖戈尝到了血的味道。
淡淡的腥,浓浓的甜。
是自己每个夜晚都在渴求的美好,像毒|药,更像甘霖,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戒不掉,也永远都不想戒。
他们的吻从来都不是温柔的。
和第一次一样,依旧凶猛的像两头残暴的野兽,互相撕咬。
恨不得将对方拆皮碎骨,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鲜血和鲜血交杂混融,终于留出了空隙,紊乱的气息弥漫着。
敖戈舔了舔嘴上残留的红色,一时间忘记隐藏眼底的疯狂,他说,“我等你踏出这一步,等了好久好久啊。”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发现没,我文笔真的好烂好装逼啊。
——
对不起,给我点时间,我再好好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