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下,余渊的身影透过屏风若隐若现。
少年的身形不?再单薄,开始长出了紧实的肌肉,肌肉线条流畅,看着极为养眼。
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少年俊逸的模样,颜慕顿时觉得鼻腔一热。
她下一意识的捂住眼,却又忍不?住透出一条小缝偷看。
屏风上,少年的身影微微摇曳,随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朦胧的雾气中?,传来少年舒服的叹息。
颜慕觉得自?己热血上涌,必须要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她慌忙的转过身,想要收拾行李,却一不?小心踢翻了凳子。
“……阿慕?”
少年的声音透过氤氲的热气,飘飘缈缈的传入耳中?。
“啊?”颜慕心中?一慌,莫名有种自?己做坏事被抓住的感觉。
“阿慕你在做什么,现在还好吗?”余渊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担忧。
“我、我很好。”颜慕忙道。
她抱着脚,脸皱成一团,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是吗?要不?要我出来看看?”听见她的回答,余渊似乎更担心了。
说罢,屏风里又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颜慕似乎可以想象到余渊此刻美人出浴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鼻腔里更热了。
颜慕大口?喘着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你别出来!”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
她无法想象现在余渊出来,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颜慕太了解自?己的颜狗属性了。
遇见的是其?他美人倒是还好,她的意志力至少健在,还能勉强保持平静理智。
但若是余渊……
遇到余渊,她毫无办法,只能投降。
余渊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用来克制自?己的天敌。
颜慕拍了拍脸,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
“总之,你不?许出来!”颜慕不?敢回头看,背对着屏风强调道。
由于过于心虚紧张,她的声音不?自?觉拔高,连语气都加重了几分?。
“……哦。”余渊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似乎是少年又在继续洗澡了。
颜慕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对余渊道:“我把我们两个的行李收拾下。”
少年没吭声,像是生气了。
颜慕知道是她不?好,她理亏,语气顿时又绵软了几分?。
“我把行李收拾下好不?好呀?”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哄幼稚园的学前儿童。
许久,少年才闷闷的应了一声。
颜慕心中?有愧,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她又不?可能扒开屏风和余渊面对面说清楚。
所以颜慕准备等余渊洗好澡再细说。
她叹了口?气,将二人的包袱拿出来收拾。
她带的不?过是一些贴身细软,包袱轻轻小小的一个。
颜慕拿出要换的衣服,然后收拾余渊的包袱。
一打开包袱,颜慕就愣住了。
余渊的包袱里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件衣物,还有一大束包的严严实实的花。
正是那日,她送给余渊的桔梗。
花朵被风干,制作成了干花。
桔梗从原本清新?的淡紫,变成了浓稠不?可化?开般的深紫;小雏菊因?为花瓣太细不?好保存,所以几乎变成了光杆;用于装饰点缀的银色叶片,也变成了干巴巴的枯叶。
这么一束透着颓败感的干花,着实说不?上是好看。
可是余渊却仔细拿布包裹着,宝贝似的放在包袱里。
颜慕神情恍惚,耳畔似乎又响起了少年曾经?说过的话——“这是我收到的第?一束花,要留着好好纪念。”
当时她听了一笑而?过,只以为是少年的痴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余渊这个傻瓜。
颜慕拿着那束花,内心五味杂陈。
屏风后又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随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少年在用布巾擦头发。
随后传来少年轻盈的脚步声。
颜慕捧着花,慢慢转过身。
余渊穿着白色的亵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瀑布般垂落。
他刚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但在看见颜慕的一瞬,目光微微闪躲,又赌气般的默默退回到屏风后。
“……阿慕不?喜欢我了。”她听见少年的低语。
好嘛,余渊这是闹别扭了。
颜慕放下花束,循着地上水迹来到屏风后。
少年斜靠在浴桶上,发梢处还滴着水,他红唇妖艳,美的像勾人心魄的海妖。
亵衣领口?宽大,露出精致的锁骨。少年已经?不?再单薄的胸膛上,还残留着各式各样的旧伤痕。
想到方才那束花,颜慕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她拿起布巾,对着少年柔声道:“我给你擦头发。”
余渊偷偷瞥了眼颜慕,又快速低下头。
颜慕无奈的笑了笑,拿起布巾走到床边坐下。
少年亦步亦趋,生怕颜慕跑了似的紧紧跟在她身后。
颜慕拍拍身侧的床铺。
余渊不?声不?响,极为听话的坐了下来。
颜慕挪到少年身后,挺直身子替他擦拭着头发。
余渊比颜慕高不?少,她几乎是贴着余渊才能擦到头。
远远看去,二人动作亲密的像是在拥抱。
一时间,房间里极为安静,安静的能听见噼啪的烛火爆裂声,还有擦拭头发的窸窣声。
“阿慕是不?是讨厌我了。”少年低声说道。
“讨厌谁都不?会?讨厌你的。”颜慕在他耳畔道。
余渊低着头不?说话了。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大声说你。”颜慕擦好头发,来到余渊身边坐下,“我向余渊道歉,余渊原谅我好不?好?”
她拉起少年的手,目光极为诚恳。
少年的手上全是旧伤痕,在颜慕触碰到的时候,余渊微微瑟缩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却被颜慕一把握住。
余渊眼神微微闪烁,将脑袋别到一旁。
许久,颜慕才听到余渊小声道:“原谅你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颜慕心底的石头落了地。
她拿起梳子替余渊梳头。
余渊的发质极好,梳子梳下去都没打结的。
房中?氤氲着水汽,少年发间传来澡豆的香气。
香味萦绕在颜慕的鼻尖,绵长悠远,持久不?撒。
“好香。”颜慕凑上去吸了口?,“这家店澡豆质量不?错啊。”
很多客栈为了节约成本,澡豆几乎无味,或者香味很廉价。
余渊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的推了颜慕一下。
“阿慕快去洗,一会?儿就夜凉了。”余渊垂下眼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