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开身旁衣服，林尽染拾起把不知名武器揍了对方一下，“我是妖，用不上人类的境界，况且我又不能修炼，记这个做什么。”
一早说过，林尽染对什么体修法修、珍宝等级全都记不住，但偏爱些奇门八卦，或者野史传说。谈论起老祖的情史过往，她能给你讲个三天三夜，但若是坐下安安静静论道，她可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几次听到对方说自己不能修炼，这次，司空亘终于没忍住，他扒拉开衣服堆，把自己挤到林尽染身边，“娘，你究竟为何不能修炼？可是……”掌门不允。
关于掌门，关于她被囚禁，两人都有意避开这方面的话题。毕竟司空亘还是青阳的弟子，现在也没有能力改变这种处境，如果说多了，难免心生嫌隙，对三方都不好。
林尽染沉思片刻，具体原因她没办法明说，只好含糊解释，“你还记得，见到我第一面，就认为我是你娘。这和我无法修炼是一个道理。”
那时司空亘只是筑基，如今变为金丹，对天道的理解透彻很多。但也只是从无到有、从零到一的变化，他沉默许久，突然指了指天上，“因为它？”
惊讶于他的敏锐，林尽染缓缓点头，“对，因为天道。”
花了一年时间，林尽染终于想清前因后果。她必须感慨一声司空亘幸运，同时也不得不叹他可悲。
这一切，还要从原剧情说起，她听系统讲时，就十分困惑——为什么男主遇见的人，都很极端。
遇见的反派，都恨不得亲手将司空亘挫骨扬灰；而遇见的朋友，都愿意替他身先士卒、粉身碎骨；就连遇见的女孩，最终都能爱上他。
虽然这些情感，全部隐藏在错综复杂的事件中，看起来很合理。但是同样的片段多了，就不合理了。
比如替他身死的男配，他们也有家人朋友，为何在替男主死时，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而不会临阵逃脱。
还有那些女孩，身边也不是没有优秀的人，为何偏偏爱上司空亘。
就好像……特意安排好的。
直到发生在林尽染自己身上，她才明白，这一切真的被安排过，被天道亲自安排。
为了避免司空亘身死，天道亲自操刀，更改了身边人的感情，创建出一个风雨交加但终有彩虹的世界。让他既能经历磨难，又能最终幸免。
天道也想这样对待林尽染，但她太固执，又或者想当爸爸的想法过于强烈，硬生生把原著中的爱情扭曲成亲情。但无论如何，她都与其他人一样，控制不住关心司空亘。
所以，她才说司空亘是幸运的，毕竟他一路有人帮助，最终得道成仙；但他亦是不幸，因为他永远不知道身边人对他是真情实感，还是被天道所控。
他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是突破天道，却不知早就被天道安排好，连最后成仙，也在天道的安排之中。
他可曾突破桎梏？
从未。
可是这些，林尽染想明白却无法宣之于口，她只能摸摸司空亘的脑袋，“你要不停努力，才有可能破开樊笼，看见真正的天。”
司空亘似懂非懂的点头，天道于他，还太过缥缈。
“这个你拿着，”林尽染将剥魂刀用红布缠好，递给他，“这东西有两个，无论是谁送来的，他都在明明白白告诉我们，你我二人都需要。”
拿着剥魂刀，和一些零散的法器，司空亘若有所思走了。他昨晚才成丹，今天还需要进一步巩固。
离开六峰山的时候，司空亘突然想到，似乎每次来娘这里，他都要接受很多新的讯息，有的能想明白，有的想不明白。但看林尽染的表情，这些东西都很重要，需要他牢牢记住。
又想了会关于天道的事，少年脑袋都大了，也没想出所以然，他揉揉眼睛，告诉自己放松，不要紧张，“毕竟还有娘呢，反正她什么都知道。”
……
“什么都知道”的林尽染并没有司空亘想象中那样放松，来到修真界，她不由自主开始相信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比如手抢定律：一个事件中出现手抢，那它必定会发射。
她拿到了剥魂刀，意味着自己极大可能会用到它。
“什么情况下，我会想要破开别人的识海？”林尽染百思不得其解。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令她格外在意。经过清点，送来的法衣一共有一千零九十五件，恰好是三年。
三年过后，正是门派比拼的日子。
林尽染挑出一件水红色法衣，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抬起手臂穿在身上。
无论是何事，这一刻，她都做已经做好面对的准备。
“尽管来吧。”林尽染垂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