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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7种树(1 / 2)


今天,是林尽染穿越过来的第四百九十二年,整整一百八十万天。

因为一直被困在相同的地点,又不需为衣食住行担忧,所以她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以至于每一次割开手腕时,她都会想起同样的问题:

为了沈暮燃,为了所谓的爱情,这样做值不值?

以及,她穿越的意义是什么?

前者每次她都会给出肯定的答案,为了沈暮燃,做什么都值得。

但后者,她又都想不通。难道她跨过时间空间,终其所有就是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想又不对劲。

本质上相同的两个问题,每次都能得出截然相反的答案,这让林尽染十分困惑。

她想不通,幻境自然不会放过她,它创造出绝佳的陷阱——沈暮燃就在现世,是个优秀善良平凡的少年。无需她苦苦寻找,不用她费尽心思拯救,只要她想,两人就能永远在一起。

这种情况下,她是否愿意留下来。

当陈良提出这个请求时,林尽染真的有认真思考。

倒不是思考要不要答应。而是在思考,为什么她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就要拒绝对方?

难道和沈暮燃在一起,不是她真正的愿望?

思考良久,直到在对方瞳孔中看见小小的自己,林尽染才顿悟。

她并非不愿和对方在一起,而是,不愿意以现在的姿态、现在的面貌和对方在一起。

现世的林尽染,是个孤独又懦弱、敏感而自卑的女孩,哪怕孤单地死在家中,也只能称之为咎由自取。

林尽染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所以,无论是威逼利用让系统答应自己再次穿越,还是无时无刻想要找到沈暮燃,她所做的一切,都不仅仅是为了拯救对方,更重要的,是她想拯救自己。

她啊,无数次咬紧牙关奔向对方,都是因为,只有在沈暮燃身边,她才会变得更好。

当他是暗一时,教会了自己信任与坚持;当他是琴主时,教会了自己勇敢与付出;甚至这一世对方不在,林尽染都在等待中悟出生命的珍贵。

无数个黑暗缄默的夜晚,她向他而行,亦是向光而行。

想明白这一切,虚幻皆破,真实再现,林尽染彻底得以清醒。

……

哪怕只是一缕神识,老祖依然能看透她心中所想,他很温和地问道,“似乎,你还有其他困惑?”

“我固然从幻境走出来,但并非因为我勘破它。归根结底,是因为我本来就知道它是假的,又怎么会上当呢?”

林尽染并不厌烦自己的想法被别人看穿,相反,她很珍惜这次机会。老祖已经成仙,对待世间的看法清晰透彻。而她恰好困惑许久,积攒无数问题,恨不得一次都问清,“所以我还是不知道,如果自己有机会选择,是否愿意经历这一切。”

她在幻境中悟出的道理,是在她被迫穿越的情况下,愿意一次又一次去寻找沈暮燃、寻找更好的自己。

但是如果可以选择呢?

如果在还没开始穿越时,她就知道自己前路注定艰难险阻、九死一生。那么她是否还会愿意只身前往三千世界?

无奈幻境充满破绽,她怕是永远都无法知道答案。

“孩子,”老祖笑了,他从远处的白雾中现出原形,苍老的声音充满智慧,“你以为化神的法术,那么容易就被识破?”

林尽染微愣。

“你能看透幻境,不是因为法术存在破绽,而是你的心早就做出选择。”他叹道,“可惜你因果加身,无法修炼,否则成仙指日可待。只因你的道心,要比任何人都坚定。”

叹息渐弱,薄雾隐去,老祖的身影逐渐消失。林尽染还要提问,却感觉掌心微沉,好似什么东西落入手中。

“你既无法修炼,那内功心法皆无用处。本尊就送你一粒凝神丹,它能保你魂魄不灭、不坠轮回。”

低头去看,淡黄色丹药闪着盈盈的光,林尽染攥紧手心,蓦地生出个想法。

——她想沈暮燃了。

想找到他,想牵起他的手,想认认真真告诉对方:我跨越万水千山,只为你一人。

//

幻境彻底消失后,林尽染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动,还停留在问世山山脚,保持着一半里一半外的状态。她又拉了下手中的雾丝,也没断,去找男主还来得及。

一头扎进问世山的林尽染,并没察觉到山外地面疯狂涌动,好像要将大地撕裂。

不远处,默默关注此地的青阳收回视线,他眼中带着些许惊讶,回头跟脸比碳还黑的扶离说道,“我以为老祖的机缘不会有人得到,没想到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她既然得到老祖机缘,那被抓到天元山府的因果就被抵消,不会再算到青阳身上,所以他心情格外好,语气也愈发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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