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元听到这个频繁和白白一起出现的名字问:“陆廷最近有什么动静?”
“有一点,陆廷上将似乎也对当年丢失雄虫蛋的事十分在意,暗地里已经在查探了,我还发现陆廷上将是从西瑞尔家族开始查起,已经快要查到恒木星了。”
项元沉默着不说话。
柯西想了想,还是大胆问出口,“检长,您当年,是不是有两颗虫蛋?一颗是雷蒙德少爷,一颗是——”
“没错,另一颗就是白白。”
虽然早就在心里有所猜测,但是柯西还是被震惊到了,居然真的有虫可以怀两颗蛋!
“那,西瑞尔阁下知不知道?”
提到自己的雄主,项元好像更低沉了。
“西瑞尔雄主早有猜测,只差我的一句话,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弄丢了雄主的幼崽,我把他丢了在荒星上,最后还是白白自己被发现,就连救援的也不是我,从始至终,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出一星半点的力气。”
柯西连忙安慰自己的上司,“检长千万不要这么想!过去这十几年,只是凭借一点虚幻的感觉,您就几乎走遍了虫族的每一颗属性,每一次离开,我们都能看到您对西瑞尔阁下的不舍,谁会想到白白阁下就在眼皮子底下呢?说来说去还是偷走蛋的安多最可恨!”
“安多偷走的不仅是西瑞尔家族的雄虫蛋,他是触碰了虫族决不能触碰的底线,几百年的安生日子已经让这些贪婪的物种忘了,他们的父辈是如何在虫族的军舰下哀嚎痛哭的。”
柯西低下头,感觉他的上司在说这些话时都透着浓重的血气。
“再找十天,十天后要是找不到马上回帝星,安多的目标绝不会那么简单,从偷虫蛋那时起他就已经疯了,疯子会做出什么来谁也不能预料,帝星是虫族的根源,一丝闪失都不能有。”
“您早点回去也能早点见到白白阁下。”柯西道。
项元何尝不想现在就飞回帝星,可是他现在的内心情绪十分复杂,既想立刻见到幼崽,又内心充斥着一点害怕。
他怕幼崽恨他,恨他是个无能的雌父,恨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他,项元现在恨不得把所有缺失的关爱都给云白白,但是又怕这些爱已经来的太迟了。
帝星。
“今天已经是离开荒星的第三十天了,我准备明天就开第二场直播,如果我猜的没错,粒子沙尘暴停的第一天早上,亚索就会去我家找我。”云白白坐在草坪上晃了晃脚尖,就快要见到好朋友让幼崽的心情出奇的好。
陆廷也坐在一旁,“如果他们看不到那个直播球呢?”
“这只是最好的猜想啦,要是亚索和克尔斯看不到那个智能设备,他们在荒星上又出不来,肯定着急的不得了,那我只能继续努力恢复身体,争取早点回去看他们。”
说完雄虫幼崽骤然放出背后的翅膀,迎着帝星和煦的微风轻轻抖动,经过半个月不停歇的练习,云白白已经能坚持飞行十分钟左右,最近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食量在逐渐增大,一瓶营养奶已经满足不了他,现在得两瓶。
长时间的待在云白白身边,陆廷已经好久没有用过精神安抚剂了,雄虫幼崽的气息就是精神力暴动的最好良药,就是这种药会让虫上瘾,时不时的就得发泄一下多余的力量——毕竟幼崽还没有成年。
只是这样就可怜了驻扎在帝星的军队,每天睡得正好的时候就被陆廷上将从被窝里拉出来单练,已经有不少军雌申请病假了。
“白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能找到自己的雌父雄父,你会怎么办?”
金色的翅膀煽动两下,上面流光溢彩的蓝色纹路精美无比。
“不怎么办。”
陆廷转头,不怎么办是什么回答,难道白白不准备认他们吗?
“我在荒星的时候,看到其他幼崽有家族亲人,有时候就会想,如果我也有的话会怎么样——小的时候,我幻想我的父亲会不会有两只兔耳朵,就像温和的变异兔先生一样,长大了一些,我又想他们会不会有一双翅膀,就像是维迪医生,因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种族,我看见什么物种就会向什么方向靠,直到回到虫族我才知道,我是有两个父亲的,他们没有兔子耳朵,但是可能会为了逗我戴上假兔耳,其中一个也没有翅膀,但是他一定比维迪医生还要敏捷强大,有能撑起整个家庭的资本和力量。”
“所以要是能找到他们更好,找不到也没关系,除了物质条件差一点,我并不觉得自己曾经缺失过什么,亲情,友情我都拥有,现在只是想能不能全一下当年的遗憾罢了,而且我在荒星上出生长大,这件事错的不是我,但也不是我的雌父雄父,但凡有一丝可能,我又怎么会被遗弃在那里呢?一定是当时的情况危急,他们才会顾不上我。”
陆廷想到自己查到的信息,不禁大胆猜测,或许白白真的就是西瑞尔家的雄虫幼崽,因为只有项检长发生那件事的时间和白白的经历对的上。
这样说的话肯定有非虫物种趁刚生完虫蛋的军雌不注意偷走了雄虫蛋,留下了在虫族眼里并不重要的雌虫蛋来进行搪塞,估计对方也是临时起了恶意,要不然他怎么敢偷走唯一的虫蛋呢?
至于为何两只虫蛋的破壳日期不一样,还得找到偷走蛋的恶徒才可能知道。
陆廷想着就听见幼崽又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谁犯的错就应该由谁来承担,不能因为抓不到罪魁祸首而就近迁怒别的虫。”
云白白看着守护军雌凝视他的目光再多说了几句话:“这是我在荒星上时变异兔先生教我的道理,他们家的小崽子太多了,有些脾气暴躁的兔崽子总是会发生争吵,但最后接受惩罚的一定是最先挑起争端的那一只。所以我尽最大的心去理解曾经弄丢我的家族,是因为我知道虫族是绝对不会主动抛弃幼崽的,他们也是被伤害的存在,可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原谅把我偷走的坏人。”
“我要讨厌要怨怼也应该是对他,而不应该对着可能也在找我的父亲们。”
陆廷愣住了,白白说的没错,有些事不能陷入一个怪圈,却也不能放任一些作恶的物种继续逍遥自在,善良固然是没有错的,可是也要看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