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萝弹得最拿手的清夜吟,徐青铮自然也练过无数次了。
徐青铮到琴案前入座,看了看古琴上刻着的字,神采奕奕的说着:“是一代名妓柳声声的瑶琴流芳,能用得此琴,实乃三生有幸,那青铮就献丑了。”
楚漓却突然抬了抬手:“等等。”
徐青铮仰头询问:“世子还有何吩咐?”
楚漓皱眉,一脸嫌弃的指着沈明月:“你站阳台去,别在此处碍眼。”
沈明月差点就炸毛了,凭什么听个琴而已还要嫌弃她碍眼?不明显针对她么。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沈明月冷笑:“不如,我还是先告辞了吧?免得在这里碍世子的眼。”
徐青铮可不想一个人和楚漓待在一处,到时怕是紧张得琴都弹不好,连忙出声挽留,可怜巴巴的说道:“妹妹,你可别丢下我,反正听琴又不用眼,你就听世子吩咐,去阳台稍候片刻吧?”
沈明月就搞不懂了,难得的二人独处机会,徐青铮不知珍惜,非要拉着她进去掺和做什么?还嫌不够尴尬的!唉,难怪这徐青铮两年都追不到心上人,看得情敌都替她捉急。
无奈,沈明月只得转身去了阳台等候,顺便还吹了一把今日的凉风,听着里头传出的琴音,怎么都觉得窝火。
弹了两首曲之后,沈明月和徐青铮从听风阁出来的时候,就见徐青铮兴高采烈的,怀里还抱着一把古琴。
对,楚漓把那个什么柳声声的古琴流芳,送给了徐青铮,还说什么:“你的琴艺配得上此琴,放在我手上也是暴殄天物。”而且,还一顿夸徐青铮弹得多好,把《清夜吟》弹得出神入化。
当着沈明月的面如此做作,这不明摆着想气人嘛?
总之,沈明月在阳台站了这么久,脸都被风吹得冷得煞白,出了听风阁,便与徐青铮道别回去了。
徐青铮看沈明月走后,脸上笑容才黯淡下来,将怀中古琴流芳转交到了身后贴身丫环抱着。
丫环喜笑颜开,问道:“姑娘,这琴是世子赠与你的?”
徐青铮不吭声,敛着眉,埋头往前走。
丫环似乎看出来她并不高兴,上前询问:“姑娘,世子难得请你进去弹琴,还将这古琴相赠,怎么你一点都不欢喜呢?”
徐青铮再次抬头时候,已经泪光盈盈:“他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丫环不明白:“什么意思?”
徐青铮拿出丝帕,将还在眼角的拭去,道:“我平时去听风阁无数次,怎么从未见他请我进去弹琴,偏偏今日明月与我一起,他倒是请我进去了?”
丫环也是叹气:“所以啊,奴婢就不明白了,姑娘你为何要请沈姑娘跟你一起去,在旁边碍事呢?自己进去,不就可以与世子独处了?”
徐青铮摇头:“世子想见的本就不是我,若没有叫上她一起进去,今日发展就不会是这样了……世子对她如此百般刁难,更是暴露了别有用心。”
说着话,二人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倒是听风阁里,骆英正摇头叹息,小声嘀咕:“早知道这流芳古琴不是送给表姑娘,属下就不这么费劲去找来了,这么大的价钱……心疼!”
楚漓轻哼一声:“花你的银子了?你心疼什么?”
骆英道:“当然是心疼我家表姑娘了!你没看见她多可怜,被某个人伤透了心……”
楚漓皱眉,抬眸瞪着他质问:“你不想干了直接说,我看你比较适合去她那里做个车夫。”还你家表姑娘?
骆英一听要去给沈明月做车夫,还挺期待的:“此话当真?世子你可别反悔啊!属下这就去收拾东西。”
“……”
当然,不过是玩笑罢了,骆英要真的敢跳槽,不被扒了一层皮才怪。
沈明月回去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好一阵。
怀香刚才在听风阁外头等候,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忙道:“姑娘怎么了?莫不是在世子那里受了什么委屈?”
沈明月擦着泪抱怨:“我近来这么安分守己了,他为什么还对我如此不满,尽是刁难?”
怀香问道:“世子怎么刁难你了?”
沈明月道:“说我没脸没皮,还说我碍眼,让我去阳台吹冷风!给我脸都冻僵了!”
怀香噗嗤一声笑了,问道:“姑娘是看上世子了么,如此在意他的说法?”
沈明月想起来,好像她对楚漓那点心思,不曾对怀香讲过……立即咬住唇,没有作答。
沈明月抹掉眼泪,转而询问怀香:“你可听说过世子以前那未婚妻慕烟萝的事?”
怀香皱了皱眉,道:“也听过一二,世子与她是青梅竹马的。”
沈明月追问:“我听青铮姐说,那慕姑娘是自尽的,不知为何自尽?”
怀香长叹一口气,道:“听说,就是因为世子战场上受伤,回来之后本来都快要完婚了,世子却突然提出退婚,慕姑娘就不甘羞辱上吊自尽了……所以啊,外面才说世子是因为不能人道,才要退婚。不过我来府上晚,这些都是听人家有一句没一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