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有些踟蹰,看看女奴,对方态度温和,脸上还有笑意,也不催促,纪墨就耷拉着肩,跟着后头进去了。
族长夫人是个大气且美艳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草原上的一朵花,现在么,花已半残,却依旧能够让人遥想当年的美态。
那女孩儿依偎在她身边儿,把玩着辫梢,嘻嘻笑着,看到纪墨进来,指着他说:“我刚才就是想要让他看这朵花,他说他要刻下来的。”
可能小孩子转述的时候总会在一些文字上缺斤少两,造成的结果就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觉得对自己不那么友好啊!
纪墨反复看了几遍那女孩儿,认为对方应该不是有意坑他的,便也不争辩,讷讷道歉,毕竟是他考虑不周全,又不是真正的孩子了,哪里不知道那样子的动作对里面的女孩儿来说有些危险,但?,当时是真的没想到。
那少年站在一旁冷哼:“那你就给我阿妹刻一朵花赔礼吧。”
“……好。”
纪墨悄悄看了一眼族长夫人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但?对方这般似也默认了,他便应了下来。
走出帐篷的时候,纪墨收获了一块儿巴掌大小的白玉,还有一把刻刀,装在皮质的软囊之中,被他带回了家。
回去把事情一说,纪墨的头低垂着:“阿娘,我是不是做错事情了?我不是故意的。”
“错什?么错,这有什?么错的,你好好雕刻,不急的。”
阿家一听就知道这就是孩子间的小事情,族长夫人不是刻薄人,他们这些族人也不是对方的奴隶,这个要求,充其量就是有些为难,但?是又没限制时间,十?年八年的,谁还记得,不至于如何?。
晚上回到家中的阿列和纪辛知道了这件事,阿列同样满不在乎,摆摆手说:“不用在意,那少年肯定是朗阁,他是个好的,不会拿你怎样的。”
纪辛也听说过朗阁的名字,对着纪墨微微点头,纪墨之前已经听过阿家的安慰了,但?唯有纪辛的,才更加令人放心,大概是从小这位哥哥就很有长兄如父的沉稳模样,倒让阿列这个当父亲的排在了后面。
全家谁都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纪墨安稳睡了一夜之后,第二天起来就开始看那块儿玉石了,白玉是类椭圆形的,还有些棱角,不是纯白的,上面还带着淡绿色的纹路之类的,纪墨把玉石翻过来覆过去地看,想着该雕刻怎样的花呢?
现代的时候,他也见?过很多雕刻名家的作品,那些精美的雕刻作品,根据材料的形态而成,最著名的莫过于玉白菜了,还有什?么东坡肉之类的,优雅些的也有虫花图案的,天然的杂色成了花上的蜜蜂蝴蝶,真是巧妙极了。
不能说看过之后没有一丝向往的,只是那时候真没这样的闲情逸致接触具体的,别的不说,就是玉石的价格,也不是轻易能够雕着玩儿的,更没想过接触相关,现在,倒是不得不接触了。
他没有贸然使用刻刀,拿小树棍在火里烧了烧,用烧黑的尖做笔,在玉石上作画,希望能够画出一个构图的轮廓来,他以前曾看过雕琢玉石的小视频,知道最开始简单的线条,最后会成为怎样的图案,如今真正尝试,才发现似乎相去甚远,怎么都感觉画得好难看啊!
把平面变为立体,这中间的空间想象能力,他可能还差点儿,无法想到这样一个角度看过去还算完好的,另一个角度看会是怎样,画好了都不知道该怎样下刀,这块儿玉石的厚度不一,又让他不得不考虑得更多一些。
总不能花朵只能一面看,另一面就是完全的粗陋不堪吧,那不就跟半面妆一样了?
玉石适手,把玩了一会儿,他就放下了,又拿起刻刀细看,那刻刀很精致,如同一根笔一样,只是笔尖是锋锐的小刀片而已,这种刻刀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普通啊,都可以摆在黄金桌案上当艺术品了,还配着一个小皮套,如同剑鞘。
他没敢直接往玉石上开刀,怕弄坏了没处找第二块儿玉石,却在地上刻画起来,被冻过的土石头一样硬,刻刀在上面却似削铁如泥,那种锋锐至极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
纪墨凭借自己的铸造心得开始想这样的刻刀是怎样制作的,而能够制作这种刻刀的工艺又是如何?,那个国家,纪母的国家,科技树到底走到了哪里,真是让人向往啊!在那里,也许能够找到很多雕刻大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错的,不涉及剧透的问题是可以回答的,可能剧透的,我就憋着了,忍着,不说,后文揭晓!
谢谢大家支持,会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