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了龙袍和官靴,宫女们又忙着给谢谦正梳头束发,戴帝王冠冕……等到戴扳指的时候,一个小宫女为难道:“奴婢掰不开陛下的手。”
小邵皇后的目光落在谢谦正从昨晚就紧握的双拳上,哽咽道:“肯定是因为疼的,本宫可怜的孩儿啊。”
她只哭了一刻,就狠狠道:“那就不戴了。总之今日我儿要登基,抬也要把他抬上金殿!”
谢谦正这边打理完毕,小邵皇后也穿戴整齐了,她自己做主换上了太后的凤冠。
其实历代太后都是新皇登基之后才下旨加封的,但是小邵皇后等不及了,她要今天把两件事情一起办了,她信不过任何人,便自己去将上书房取了玉玺,先写了一封敏德皇帝退位的诏书,又写了封自己做太后的诏书,最后盖上大印。
做好这一切,她将玉玺和诏书,连同太后娘娘的佛珠一起递给丹芳姑姑:“出去交给你哥哥,等会?儿上朝的时候,让他一直跟在本宫身后。”
丹芳姑姑接过,汇报道:“外头来报,百官已经陆续上朝了,连邵洪海邵将军也回来了。”
小邵皇后恍然大悟,鄙视地一笑:“怪不得那个蠢货许久没有消息了,本宫还以为他死了,原来是快马加鞭往京城赶,肯定是怕本宫允诺给他加官进爵的事反悔吧,真是小人心肠。”
谢谦正被抬着上了金殿,小邵皇后穿着太后礼服走在他身旁,长长的礼服下摆拖在身后,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在寂静中异常刺耳。
昨日大皇子送进宫里急救,皇上突然中风的消息早就被有心?人传了出去,所?以今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皇子这模样明显不对头。
偌大地金銮殿左右两侧站满了文武百官,却鸦雀无声,大家静静地看着这母子二人一步一步走向皇位,然后四个太监把谢谦正架了起来,连拖带拽放在了皇帝的龙椅上。
小邵皇后拿出一手托着太后娘娘的那串佛珠,另一手举着传国玉玺傲然道:“本宫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皇上昨夜因急病人事不省,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传位给大皇子谢谦正,皇上退位做太上皇。”
此言一出,百官愕然。
谢谦正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球布满红血丝,他努力想站起来,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他想说话阻止,可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片刻的沉默之后,有几个家中闺女在宫里为妃,而且颇为得宠,也为敏德皇帝生下皇子的大臣站不住了。
难道这场夺嫡大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小邵皇后想的也太美了吧,她不过一个继后而已,比别的妃子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权衡利弊之后,工部的卢尚书说话了。
“皇后娘娘,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上昨夜才突发急病,那就该好好养身子,怎么一夜之间就能断定不成了呢?”
卢尚书家的三闺女是五皇子的生母敏皇贵妃,小邵皇后生的是皇子,别人生的就不是皇子了么?
况且大皇子到现在连亲王都没封,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现在这皇位就是无主的肥肉,这么巨大的诱惑,哪个能抵御的了。
立刻又有一位皇子的外公出言附和道:“就是啊,皇上龙体抱恙,我们做臣工的也十分担忧啊,还是让我们见见皇上为好。”
有一位家道已经中落的皇室宗亲朝着慈宁宫方向拱手道:“太后她老人家多年不问俗事了,今日为何突然插手朝政,便是太后真有懿旨,这么大的事,也该亲自出面或者派个身边的人来吧。”
忽然一声尖锐的怒喝打断了这些人的话。
“大胆!”
一直站在小邵皇后身侧,替她捧着诏书盘的户部侍郎李昌中三角眼倒竖,因为要做出气势汹汹的表情,让他天生有些歪斜的嘴更歪了。
李昌中上前一步,拿手戳着那皇室宗亲厉声指责道:“旁人就算了,你身为晚辈,竟然也敢质疑皇后娘娘,这串佛珠乃是佛家至宝,是先帝当年在册封吾皇为太子之时,亲自赐给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从那时一直佩戴至今,你是眼瞎么,竟然认不出!”
那人顿时十分尴尬。
一旁静观其变的刘兴稷咳嗽了一声,开口道:“皇后娘娘,并非臣等质疑您,只是如今皇上还在救治中,太子殿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新皇即位的事情,臣等认为延后几天更为稳妥。”
小邵皇后冷笑了一声,延后几天,延后一天都不行,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谢谦正能不能活到明天。
她的目光缓缓在文武百官身上扫过,接着急走几步,劈手一把将?缩头缩脚躲在人群里的邵洪海拉了出来,尖声道:“太子都死了快一个月了,你竟然跟本宫扯什么死不见尸。你没见过不要紧,本宫告诉你,这儿就有一位亲眼见过太子尸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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