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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8 章(1 / 2)


这株秘药不?愧是叶纵云用心?头血喂养出来的天灵地宝,叶浣出来时,神色已?见无虞,双颊上还浮现出少许浅浅的血色,不?再像以往一样,看着病态脆弱。

她扫了眼周围的府兵,又?看着那方挺立的少年?,终究还是不?愿她师父的事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淡声吩咐道:“让他进来。”

“是,女郎。”府卫们虽然面面相觑看了一眼,但都一致放下?了手,没有再进攻。

谢长宁看起来很是疲惫,相隔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肉眼可见的一身奔波风尘,完全?没有魔都之境的飒爽落拓。

姜雾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杯香茗,寡淡的神色看不?出丝毫动容。

谢长宁握紧了手中的剑,声音有些喑哑。

“元君,九重仙门?未寻得您,不?得已?我出此下?策,动用了寻踪术,实非我所愿,还望您不?要见怪。师尊下?落不?明,我……很担心?。”

姜雾淡淡说道:“他失踪了,你过来找我做什么?”

谢长宁僵直了身子,似乎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美人的眼眸像一汪清泉,流淌着宁静的水光,她坐在那儿,容姿瑰丽,肩头上鬓发乌黑,徐徐缭绕在纤细的腰侧。

她看起来很好,至少比他师尊,要好得太多。

昨日的雨雷似乎怎么也休止不?了,满树的琼英早已?落尽,那样雪白的颜色,裹着那样污浊的尘泥,谢长宁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来都立于不?败之巅的青年?,十四州众人难以企及的无情剑道天骄,握紧了掌心?鲜血,和?那一只碎裂的花簪。

谢长宁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男人慢慢笑了起来,声音低哑干涩,像尘封已?久的木门?,轰然打开了最隐秘的心?房。

接着,大?雨殆尽,八方雷光轰鸣,谢长宁被乱走的磅礴剑气震开,头顶那方破开的玄洞宛如深渊,浓郁的黑气倾泻而?下?,沾染在男人周身。

一里开外?停滞不?前的魔军,顿时哀鸿遍野,无数魔气被那个巨洞吸走,只留下?遍地白骨森森的尸骸。

他眼看着那肩上的青丝成霜,眼看着陆归龄抬起头,一双鸦青的眼眸暗沉无光,其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羽睫如雪。

竟是一夜白头。

识海中熟悉的神识慢慢剥落,谢长宁惊骇至极,实难相信面前这个形似疯魔的男人,片刻前尚还是他的师尊玉虚真君。

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剑君,无情剑道百年?间永不?落幕的天骄,竟然在这样的境地里,生生堕魔。

空气里混着许多浓烈的味道,有魔骸的气息,有血腥气,有干净的花香,也有后来居上、清冽扑鼻的雪松味儿。

那是师尊的味道,谢长宁睁着漂亮的桃花眼,愣愣看向空无一人的树荫下?,他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师徒之契早就没有了,在男人亲手毁了道骨仙风的剑君身份后,识海中的那抹神识就消褪的无影无踪。

谢长宁没有办法找到他,也不?可能?回苍山昭告天下?,亲口承认他那个被无数人望其项背的师尊,入了魔。

朝阳初露,跳跃的光芒透过窗扉,洒进室内,温暖的色泽悄悄爬上美人的黑发,将那抹浓色染上金黄。

谢长宁抵着舌根,握紧了手,他的声音又?黏又?涩,像烈阳下?曝晒的湿泥。

“元君,您与我师尊之间应是有什么误会,您……”

“误会?”

姜雾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眼睛里的讥嘲却是不?加掩饰。

“是陆归龄告诉你的?误会,误会,嗯。”她点了点头,下?巴尖在光影中晃动,“这么一想想,也确实是误会,只不?过误会太多。你得提醒他,别再分不?清了。”

谢长宁收紧手心?,“元君!”

“怎么了,我说得有错吗?”

姜雾掀起眼看他,面容冷淡,

“谢长宁,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有句话,希望你记住——陆归龄他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无关?如何能?无关?!”少年?绷紧了脸,风流恣意的眉眼满是凝重,“师尊为你……为你……”

“谢长宁。”

在一旁安静良久的叶浣适时拦住了他,她用那双冷静自持的眼睛看着他,生生逼回了少年?郎冒在嘴边的话。

“谢长宁,我师父已?经说了,她不?想再听到这些事,你就不?要再做无谓言说,请回吧。”

谢长宁的眼睛有些红,比之之前庭院中的那些血丝,现下?更多的是眼尾濡湿的情/态。

“师尊下?落不?明,我无法寻到他,也……不?能?回山告诉尊者。叶浣,这是我唯一的法子,元君在这里,无论如何,师尊一定会过来……一定会的。我不?能?就这么离去。”

叶浣没有移开视线,而?是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坚决,“谢长宁,你要找的人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愿陪你去找,这是我最后一次好语相劝,请你,立刻离开叶家。”

谢长宁没有再说话,他薄薄的鼻翼翕张,竭力维持住面容上的波澜。

半晌,他轻轻开了口,声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微颤。

“叶浣,你为什么要如此绝情。”

绝情吗?叶浣垂着眉,未再言语。

上辈子她师门?家门?双双覆灭,无处栖身,叶洧派来的杀手很多,她躲在绯林中等了他七日,却只等来了他传讯而?来的一句淡淡推辞。

他说,顾七七病了,病得很严重,他需要去万里之遥取来一株雪兰入药。

之后呢?

叶浣端起桌案上的茶水,低眼抿着,热气腾腾的水雾氤氲在眉目上。

没有谢长宁,她还是安好无损的回去了,耸入云端的苍山喜气洋洋,那个病入膏肓的师妹俏生生站在他身后,笑盈盈的脸上润红飞霞。

这怎么能?算绝情呢,叶浣吞咽下?舌尖包裹的茶水,慢慢想着,她没有欠过他的,她从?不?欠他。

屋门?关得有些久了,极淡的熏香味儿渐渐涌出来,姜雾支着下?巴,侧望着窗下?一盆兰草,没有再去理会大?厅中站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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