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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秦国咸阳01(1 / 2)


姜楚楚其实是个记性不太好的人,有时候某个重要改革政策的历史年份背半天都记不住,好不容易记住了还可能会和别的政策年份弄混;一些历史上不太知名的皇帝也经常记不住名字和谥号。

但是,对于异人的父亲安国君,也就是未来的秦孝文王,她的记忆非常深刻。

因为秦孝文王实在是太惨了。

他的惨,并不在于人生遭遇过什么重大挫折,而在于他的人生,实在是太稳定了,稳定到他做了几十年的太子,一直都没能熬出头。

原因无他,就只是他的父亲秦昭襄王身子太健朗了,做了几十年的秦王,早早地立下了太子,却一直活得好好的,活出了一个古代难得的长寿年龄。

就这样,秦孝文王好不容易熬到他的父亲秦昭襄王去世,终于继承到秦国王位之后,没过多久,就因为年事已高,只当了三天的正式秦王,就跟着去黄泉之下见父亲了。

而更令人记忆深刻的事情是,秦孝文王的继任者,也就是赵姬的丈夫异人,虽然没有重蹈孝文王的覆辙,当一辈子的秦国太子,但却在上任之后只当了三年秦王,就去见昭襄王和孝文王了。

和秦昭襄王比起来,异人大概就属于命太短的类型。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去世得早,秦始皇嬴政才得以幼年即位。异人要是和秦昭襄王一样身子过于硬朗,说不定嬴政就没有发挥的空间,做他一扫六合的始皇帝了。

历史就是这么奇妙,一环紧扣一环,每个事件都像是机器里运转的齿轮,拼凑在一起,工作着,从而形成后来人们所看见的“历史“。

然而许多事情都只是旁观者清,在作为后人分析过去历史的时候,大家都能有条不紊地分析评价某件历史事件的影响,姜楚楚过去也是如此,但她现在也身处在历史时空之中,作为众多齿轮之一……过去她能把史书上记载的一切都当做有趣的笑谈随口说起,现在,她却时不时地会偶尔问自己:

我想要做的这些事情,究竟会如何影响到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未来的史书上,又会留下什么样的评价呢?

……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这个世界的文明,能在自己的尽力下,能少走一些弯路,也能够发展得更快、更好一些。

人类文明能够发展辉煌,真的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呀。

*

异人回到咸阳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拜见他的父亲。

其实在进入咸阳城以前,他和吕不韦就商议着,提前联系过了安国君,当然,也没有落下华阳夫人,只不过和华阳夫人的联系是另外的一条线,与向安国君的问好是分开的。

“夫人,你还记得吗?”进入太子的府邸以前,异人还不忘提醒姜楚楚道,“我前阵子和你说过的吧,以后若是秦国的人和你谈起我的名字,你应该和他们说我叫什么?”

虽然姜楚楚没有原来的赵姬的大部分记忆,这时候却依然对答如流:

“记得,记得,公子现如今已改名为子楚。”

“就这么说就行了,”事关重要,异人不得不反复叮嘱,“若是有人问起你原因,你不要回答,只说知道我改名了就行了。”

虽然他改名是为了讨好华阳夫人,可这么做是一回事,大大咧咧地直白昭告天下又是另一回事。

有些事是不宜大张旗鼓,宣告天下的。

“我记得呢,”姜楚楚笑道,“公子尽管放心就是了。”

异人这才点了点头,但看上去还是有些忐忑。

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已经那么久没有回来秦国了,一回来还就要见自己印象中威严可怕的父亲,忐忑不安才是应该的。

几人走了一段路程,最后才终于要见到安国君,异人深吸了口气,调整好了仪态与形容,仰起头,挺起胸膛,努力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往里走。

而另一边呢,姜楚楚所有的紧张情绪,都在最初穿越过来的时候消耗光了,自从经历过邯郸和劫匪的事情以后,她就越来越从容冷静,尽管一会儿要见到的人是一国太子,她也依然镇定。

反正再怎么样,她手里还有几张新抽到的功能卡能发挥作用……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会故意挑衅作死的性格,安国君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只要她不惹事就行了,只是见个面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横竖安国君今日要考察的继任者也不是她,是异人。

姜楚楚就这么带着放松的心态,陪着异人,进了异人的、以安国君为主考官的“面试考场”。

……

父子久未相聚,其实不止异人感到不适应,就连安国君都没想好该怎么对待自己这个儿子。

姜楚楚抓住机会,在进入太子府邸后,偷偷打量了安国君和他身旁的华阳夫人几眼,血缘关系的力量总是奇妙而强大的,安国君和异人气质截然不同,但轮廓与五官却十分相像。

而另一旁的华阳夫人,虽然无可避免地在皮相上露出些许的年龄感,但却依然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自信、从容与美丽的光芒,让人们情不自禁地把赞叹的视线投到她身上。

姜楚楚还观察到一点,就是安国君的确非常宠爱华阳夫人,不仅是因为在今天这样父子重逢的场合,他没有带上异人的生母,反而只让华阳夫人陪他出来见异人;她之所以做出这样的结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姜楚楚发现华阳夫人一直紧紧挨着安国君,有时候甚至还会扯扯安国君的袖子,安国君神态平常,就像早已习惯。

异人能这么顺利地成为安国君的继任者,也是多亏了恰好安国君如此的宠爱华阳夫人,吕不韦给异人出的“讨好华阳夫人、进而讨好安国君”的计谋,才能这么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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