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可怜弱小的后腰在备受摧残的第八天,终于迎来了它解放的曙光。
这一天的临城万里晴空,微风轻拂,瓦蓝的天空像是一副完美的水彩画。
林陉站在微风中抚摸着苏宴的侧脸,眼眸里倒映着蓝天白云,带有浓郁不舍的声音在微风中响起,“宝贝,我先回去两天处理工作,你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空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都在。”
苏宴点点头,很舍不得让林陉回去,虽然林陉再三保证只回去两天,可是他们日日夜夜在一起待了那么多天,这下突然真的离开两天,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但是他面上依旧展颜一笑,“嗯,好,你回去忙吧,我有空了就给你打电话。”
林陉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苏宴下午要拍一个跟着男主黎弦在大雨中的镜头,室外的场景已经搭建好了,人工降雨器材也已经准备到位了。
十一月初的天气带着浓浓的凉意,罗小飞已经给苏宴准备好了姜汤,以防他在淋完一场雨之后不小心着凉。
如注的大雨中秦献几次都找不到情绪,拍了好几条,导演都不太满意,当着很多人的面忍不住说了他几句,秦献面上有点挂不住了,在进行到第四条拍摄的时候已经带上了私人的情绪,在跟苏宴拉扯的时候,无处宣泄的情绪都砸在了苏宴的身上。
秦献非常用力的推开了苏宴,苏宴在猝不及防的冲击力下踉跄了好几步,最终撞在了场景里的山壁上。
罗小飞刚要冲上去扶起苏宴,就被一旁看戏的余滢拦住了,她冷冰冰的说,“你去干什么,没看见导演都没喊停吗?”
罗小飞瞥了一眼机器后面的导演,专注的眼神丝毫没有要喊停的意思,再一看大雨中的苏宴都已经皱起了眉头,紧抿的唇瓣像是在咬牙忍耐着什么。
苏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被山壁锋利的石尖划出了一道贯穿掌心的血口子,他没有听到导演喊停,所以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以免被镜头拍摄到。
他再次冲向雨中的秦献,按照剧本里的台词和情绪宣泄出黎年的担忧与心疼,大雨迷糊了视线,手掌有点疼,被忍耐的疼痛都蔓延到了眼睛里,苏宴眼眸发红,迎着大雨揪起秦献的衣领,厉声吼道,“黎弦!她死了你就不活了吗?你要陪她一起去死吗?那你直接去啊!在这要死要活的装给谁看呢!”
秦献低垂的目光瞥见了苏宴紧握的手掌里不断的有血水流出,被雨水冲刷过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愧疚之意,按照这个场景的设定在秦献说完‘她没有死,她会回来的’,就应该结束了。
可是导演看着秦献收不回来的情绪还有可塑造剧情的能力,所以他一直耐心等待着,而此刻镜头里的秦献却紧握着苏宴攥紧的拳头,低头哽咽着,“阿年,哥哥对不起你。”
苏宴愣了一下,剧本里没有这句台词,但是秦献既然已经自己加戏了,那他就得快速思考着该怎么把这个戏接下去,大脑快速运转了一下,他当即作出了适当的回应,他放开了秦献的衣领,半蹲在秦献的面前抚平了他的衣领,混着雨水的眼眸流出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水,轻声说,“哥,我想让你好好的,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最后的镜头定格在两人相拥的画面。
导演很及时的喊了一声,“卡——!”
雨势也跟着逐渐减小。
罗小飞立马拿起一条厚厚的浴巾冲到了苏宴的身边,先是给他肩膀上披好浴巾,而后又拧开保温杯盖,给他倒了一小杯姜茶。
苏宴看了一眼带有真姜丝的姜茶,皱着眉头扇了扇鼻尖缭绕的气味,嫌弃道,“拿走拿走,我最讨厌姜了。”
罗小飞很强势的递到了他的嘴边,“不喝不行,这是林总让我提前准备的,他说你要是不喝的话就让我打电话告诉他。”
一听是林陉让准备的,苏宴立马拿起姜茶猛的就灌下了一口,连罗小飞没有林陉电话的这码事都忘了。
罗小飞咧嘴傻笑着,心想还是林总的话好使。
“行了,”苏宴把杯盖还给了罗小飞,“你交差吧,对了,翊哥呢?怎么没看见他啊。”
罗小飞拧紧了盖子,“哦,他回公司了,说有事找他。”
“行吧,”苏宴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浴巾,“我去导演那看一眼。”
“不行,”罗小飞一把拉住他,“我已经叫场务叫来了医护人员,你先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苏宴刚想说这个不急,等会再处理,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拽出了场地。
苏宴转过头一看,是同样裹着浴巾的秦献,被雨打湿的发套已经取下来了,干净利落的短发也被打湿了几缕,被秦献一只手撩起来,整整齐齐的向后倒,露出一个精致有型的侧脸轮廓。
秦献把苏宴摁在椅子上并叫来了医护人员,非常强势并且丝毫没有诚意的说,“对不起啊,刚才是我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
苏宴把手掌摊开在医生面前,本来是一条殷红的口子已经被雨水浸泡的有些发白了,看着着实有点渗人。
苏宴偏来了头不再看处理的细节,抬起依旧泛红的眼眸看着秦献,“没事的,秦献前辈,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