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于亮既然能蛰伏多?年不露踪影,足见?他的?隐忍和耐心。她窝囊了一路,从西宁到敦煌,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好不容易追到他的?行踪,他想在沙山里设套控制她,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离开的?方案对她而言是下下策。
她既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也?不愿意临阵脱逃。
傅寻了解她,她心中有成算,不会因为他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
他语气一缓,说?:“他的?目标是你,我会去做中间人替你谈判。裴于亮对沙漠地?形的?熟悉你比不上,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底牌。该服软时,你服个软,记得见?机行事。”
他的?声音透过电流,沙沙的?,融进隆隆大作的?引擎轰鸣声里,有些听不真切。
“谈判得面对面谈,不谈不知道裴于亮求什么。你想光靠自己把三辆车扣在这山门里,还换下一个江允,不实?际。逼得凶了,对方走投无路难免会反扑,等吃了亏再想转圜,退路也?没了。”傅寻打火,点了根烟,眯眼?看远处沙山下的?巡洋舰,低声道:“我不想再看你涉险。”
“能避免的?冲突和危险,你先交给我试试。”
曲一弦心里的?某根弦被他拨得乱响,像弹奏了一曲行军曲,弦声凛冽。
她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合适,思忖再三后,傅寻当她默认,开车下坡,一路行至探索者车前。
早在巡洋舰原地?不动?,和两辆越野车保持对峙状态时,裴于亮就发现了傅寻的?意图。
两人的?意见?会达成一致,裴于亮并不意外。
他咬着烟,手肘撑着车窗,一言不发地?看着傅寻下车,信步朝他走来。
裴于亮跟着铁晔见?过傅寻几次,知道他鉴宝的?本事,此种境遇下,他对傅寻还算恭敬:“傅先生,别来无恙。”
傅寻抽了口烟,给他递去打火机。
等裴于亮接过,他似不经意般,目光落入车内。
副驾坐着双手被反绑在座椅后的?江允,她神?色镇定,见?到傅寻时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惊喜,似有话要说?,又碍于裴于亮在身?侧,踌躇着不知是否开口。
傅寻大略扫了她几眼?,确认她没受伤,猜测裴于亮对她还算客气。
他轻掸了掸烟灰,似笑非笑道:“谁说?无恙?你请走我的?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他既开门见?山,裴于亮笑了笑,把打火机递回去:“我要是先跟傅先生打声招呼,恐怕连面都见?不上吧?”
傅寻不愿与?他多?周旋,垂眸,目光落向后座紧闭的?车窗,微微一定,旋即情绪不明地?调转视线,看向远处的?巡洋舰:“南江那笔账你我至今没算清,如今你又背上了沈芝芝的?人命官司,区区一枚勾云玉佩,应该不值当吧?”
裴于亮轻笑一声,隔着烟雾,他鬓角的?疤痕淡化,脸上的?凶相隐约隔上了一层面具,显得温和不少:“我借你的?名头生事,你让我在南江混不下去;我顺走了你的?玉佩,你让我过了那么多?年见?不得光的?日子;傅先生,如今玉佩在你那,于你还有什么损失?”
他咬着烟,敲了敲方向盘,说?:“勾云玉佩价值千万,我都被逼上绝路了,眼?下放弃了更不值当。”
“我看在傅先生的?面子上,也?不为难小曲爷。只要她把玉佩拱手相让,替我寻条生路……”裴于亮一顿,手拎着姜允的?后领一提,毫无怜香惜玉地?将她从副驾拖过来狠狠地?压在方向盘上。
江允吃痛,剧烈挣扎。
裴于亮手劲一收,摁着江允的?后脑勺往方向盘上一撞,直撞得车鸣声断续响了两声,他才松了手,笑眯眯道:“人,你领走。我到时,还有重谢。”
傅寻冷笑,开口时声音低沉,似有不屑:“玉佩可?以,她不行。”
裴于亮讽笑了两声,眼?睛微眯,淡声道:“傅先生不用急着拒绝我,我说?的?重谢,是真的?重谢,你怕是做不了她的?主?。”
作者有话要说:长辈临时通知了饭局,晚上可能还要相个亲……
二更等我晚上回来再写吧,大概得在凌晨三四点了,叹气。
过年事杂,大龄女青年尤其难过。这段时间你们要不先养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