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实验室门口,听见里面隐约传来压抑的喘息声,实验室的门没有关紧,她透过门缝看到瘫坐在墙边的少年,他撩起的袖子下是一只丑陋无比的手臂。
纤细的手臂没有一块好肉,上面布满了缝合的针痕,那些皮肤的颜色也深浅不一,好像是从不同的人身上取下来的,经过残忍的手段缝在一个人身上。
他另一只手拿着针管,将不知名的液体推进手臂内,看着筋肉狰狞的皮肤,路曦完全被定住。
“是谁在那里。”
少年有所察觉,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
门被轻轻推开,看见门口纤细的身影,席洛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路曦,他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将袖子扯下,盖住那让人恶心到吃不下饭的手臂。
“是谁做的。”路曦问道。
席洛知道她问什么?。
“别多管闲事。”他撑着墙站起来打算离开,对于自己的事情,他不打算跟路曦提及半分。
“是谁这么?对你。”路曦抓住他的手,趁他现在身体虚弱没力气,一把扯开遮挡手臂的袖子。
丑陋的伤口被别人掀开,少年像被摸了屁股的老虎,猛地挣扎起来,用力甩开路曦的钳制。
他闷哼一声,背部撞到墙壁上。
“是谁?”他冷笑,“我的养父。”
路曦哑然,仿佛被人下了定身术。
“他把我关在地下室,每天在我身上动刀子,没日没夜,你知道吗,是妖族救了我,如果不是他们,我现在还被人关着,你说是妖族可怕,还是人类可怕。”
他的笑刺痛了路曦的双眼,无论是妖族还是人类里面,都会出现渣滓,席洛的养父就是个败类。
“你不是说我不像孩子吗,我已经20岁了,你看得出来吗,看不出来对吧,因为我是个怪物啊。”
“他在哪里。”路曦深吸一口气。
“怎么,你要替我教训他?”他嘴角的笑意扩大,“不需要了,因为我已经将他送进地狱了哦。”
实验室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路曦注意到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几瓶消毒水,还有棉签纱布。
“伤口需要清理?吗?”
“什……”他似乎没想到听到自己杀了养父,对方还能这么?平静面对他,而事实上路曦心里确实不平静,但并不是因为他做的事情,而是因为他的遭遇。
路曦打开消毒水罐子,拿出棉签,强行撩起他的袖子,露出坑坑洼洼盲目苍夷的手臂,任谁看到这样的伤口,都会忍不住恶心吧,但路曦只觉得心疼,他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吧,他养父真是个恶魔。
不同皮肤缝合在一起产生?的排斥反应,当初几乎要了席洛的命,但他活下来了,仍记得他的养父抱着他说他是个奇迹,是他毕生?研究所取得的奇迹。
不,他只是一个怪物。
虽然他活了下来,但缝合的皮肤产生?的排斥反应仍让他这些?年每日活在痛不欲生之中,只能靠着药物来缓解,所以他痛恨他的养父,痛恨那些人类。
路曦帮他一点点消毒,涂上药膏,她注意到他除了手臂,那些皮肤似乎还连接到身体,她相信除了这条手臂,他身体的其他位置也没有一块好肉。
但是察觉到他的瑟缩,她知道把自己丑陋的地方完全敞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没有强迫他露出其他的伤痕,至少她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那么想逃走了。
路曦在偷猎者内部的日子,仍然在持续,不过?她跟席洛的关系,似乎比一开始缓和了许多。
“这是什么?。”
“烤鸡,我让他们带的。”
“给我带的?”
“嗤,我没胃口,便宜你了。”
路曦却知道他只是不承认。
这些?偷猎者很谨慎,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据点,路曦跟着他们坐上了迁移据点的大轮船。
海风拍打着浪花,路曦盯着轮船外到底浪花,她甚至想着从这里跳下去阿森特能不能找到她。
轮船才行驶了半天时间,远方就黑云压顶,厚重的雷云电闪雷鸣,狂风骤起看起来很不妙。
“该死,怎么会有这样,拉扎那家伙怎么搞的,不是说今天天气很好吗,把他给我找过来。”
“看样子,马上要暴风雨了。”
“现在回头也赶不及了,艹。”
轮船夹板乱成一锅粥,一只妖族被被领队的妖揍得半死扔在甲板上,就是他勘测的天气。
“不可能,我明明,明明……”他似乎也不相信自己会出错,明明今天应该是大晴天才对啊。
“如果今天出什么?事,你等死吧。”领队的妖将他拎起来,在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又揍了几拳。
路曦站在角落边上,看着人群中央的骚动,皱了皱眉,身后的席洛转身进船舱,“我们进去吧。”
暴风雨很快来临,而且来得很汹涌,相比于他们以往遇到的任何一次都大,轮船在大海中摇摆,平时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泰然处之的席洛,也在一次次的剧烈摇晃中脸色变得难看,趴在垃圾桶上吐得稀里哗啦。
“等到了岛上,我要把那家伙宰了,呕……”
还没说完,又吐了一番。
还有更不妙的事情,船舱里面已经开始渗水了,而暴风雨才刚刚开始而已。
“我上去看看。”路曦皱眉。
“别去。”席洛叫住她。
这时候,大船剧烈晃动起来几乎要翻江倒海,路曦脸色微沉,一名妖族冲了进来,语气慌张。
“博士,船撞到礁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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