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次使用瞬移对李君竹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负荷。
第二次落地时她甚至差点没能站稳。
身体晃了晃,勉力站好的李君竹抬手按了按肿痛的太阳穴。前后耽搁的时间不过10秒,接着李君竹就听到了不远处废弃的一栋房屋里穿出了两声枪响。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君竹拔腿便向房子跑去。
这里位于树林深处,房子看着虽然近,李君竹赶到时却已经过去了2、3分钟。
当李君竹赶到,空旷的大厅里已经躺了一地的人,有港口Mafia的成员也有不认识的披着破烂斗篷的异国者。
李君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甫一赶到,她就发现了中弹倒下的织田作之助,在他身旁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赶来这里的太宰治。
顾不上理会太宰治为什么舍得拆开他脸上缠绕的绷带,她三步并作一步跑上前,掰开织田作之助的嘴将一枚红色的药丸塞了进去。
“狐之助,马上联系时政的医疗部待命,会有一位中枪的伤者送到。”
李君竹一边联系狐之助,一边也没有停下自己灌药的动作。
连续重复了几次后,织田作之助所流失的血液已经补上。
只是子弹还卡在体内,他的呼吸依旧微弱,甚至一度停止。但是又因为李君竹手里红药,在呼吸停止一秒后又被拉了回来。
然而,危险并未过去,哪怕有红药吊着一条命,织田作之助也随时可能挂掉。
接到李君竹联络的狐之助被吓了一跳,不敢耽搁连忙联系了时政医疗部。
在听说是中弹的伤者时,又向李君竹要了确切的地址。
接着,终于回神的太宰治还没来得及问李君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见突然冒出了一队准备十分齐全的医疗人员。
他们将织田作抬上担架,插上呼吸管,动作娴熟配合默契。然后他们就这么推着担架带着织田作直接在太宰治的面前消失。
太宰治看着他们将担架往外推,可还没走出这道门,这些人就不见了。
他转头去看李君竹,后者也同那些莫名其妙出现消失得诡异的医疗人员一样,如水波一般身形晃了晃,随即消失不见。
太宰治独自一人站在原处,看着手上沾满的鲜红血迹,良久,他忽然抬手遮住眼痴痴的笑了起来。
…………
织田作之助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为了给孩子们报仇打破再不会杀人的誓言不顾太宰的劝说只身赴会,与mimic的首领放手一搏
最终,他们谁都没有战胜谁,只是完成了心底的最后执念,倒在了彼此的枪下。
濒死之际太宰赶到。织田作明白太宰的孤独和痛苦,他希望他能从这一切里解脱出去,既然在他心里善恶并无分别,那就去做一个“好人”吧,站到善的这一边。哪怕自身存在于黑暗之中,至少还有光明的存在。
交代完遗言,他就该已经死去。
然而,睁着自己有些无神的棕色双眼,理智渐渐回笼的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泛起了名为“茫然”的涟漪。
“早上好,织田先生。你已经昏迷了一周,现在感觉还好吗?”
他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没有动,依旧直愣愣的望着头顶上木质的房梁。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用一如既往平淡无波的口吻出声问道:“这里就是地狱吗?”
“这里还是人间喔,织田先生。”
那道熟悉的声音发出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织田作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这道他感觉很熟悉的声音主人是谁。
他猛地坐起,抬眼便看到了跪坐在距离门边不远处的李君竹。
她穿着好似电视上或神社里才会看到的白色狩衣,看到自己坐起后轻轻皱了一下眉不赞同地道:“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起身时不能一下起得太猛,会造成晕眩。”
李君竹不说还好,她刚一说完,织田作之助就看到眼前的女孩变成了四道重影,接着眼前一黑倒回床铺上。
李君竹不疾不徐的起身靠近了些,在他的床铺边跪坐下,“看吧,我就说了。”
织田作之助依然是那副有些呆愣的样子,没有回应。
等他感觉好点了之后就见李君竹重新调节了还扎在他手背上的吊针流速,取来了靠垫,将他重新扶了起来靠着靠垫坐好。
做完这些,她又取了一旁放着的汤碗递给了织田作之助,然后看着他。
李君竹没有说话,只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黑乎乎的,散发着诡异味道的汤水。
织田作之助瞥了一眼碗里的东西,然后看向李君竹认真的道:“如果之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道歉。”
“唔?”
李君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喝个药而已,怎么扯到得罪不得罪去了。
李君竹僵笑着将碗又往前递了递,织田作之助几乎是下意识的碗递过来时往后躲了躲。
这下李君竹确定了,对方这是害怕喝药呢。
这个念头刚起,房间的纸门被拉开,幸介几个小鬼头的半个身子就探了出来。
他们一个个眼睛滴溜溜的转,在看到李君竹捧着碗而织田作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时,大笑起来:“哈哈!织田作你居然害怕喝药!”
在幸介五人冒出来时,织田作之助望着他们整个人都僵住了。
李君竹轻轻叹息一声,端着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将空间留给了这位老父亲与他的养子养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