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图强上无辜的女孩,被人发现制止,暴打了一顿,打你的人很巧妙的避开了明显的部位,没有留下严重的外伤,让你没有办法报警处理。”
工作室的后台,江户川乱步站在人群之中,面对无故指责她的老板,说出了他昨晚遇到的不愉快。
“你越想越气,就跑来这里发泄,我说的对吗?”
老板一双眼瞪得极大,脸上的横肉颤抖,指着她的手不停地点点点,嘴上也不利索了,“你你你,你这个混账!你被开除了!给我滚滚滚!”
江户川乱步不服气,“你明明就是不对的,我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老板冲到储物柜前,一把扯出她的东西甩在地上,“这里是我的店铺,一切我说了算,我让你滚你就应该给我滚!”
说罢,他还高高地抬起脚,对准杂物踩下去,江户川乱步连忙扑上去,猛地发力推开他。
他踉跄着后退,撞上铁质的储物柜,哐当一声巨响,牵扯到旧伤口,发出哀嚎。
“行,就算我走,你也应该先把工资结了。”
江户川乱步不想跟他多纠缠,麻溜地收拾好东西,伸手向他讨要应得的财物。
老板正在气头上,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眼前,更别说还给钱了,“呵,一分钱都没有,赶紧滚!”
“喂,当初说好的!”
老板扶着腰走过来,“谁跟你说好的,有人能证明吗?”
“当然有,灰吾!”
江户川乱步瞪他一眼,回头看向其他员工。
她猛然发现,那些人正带着嘲笑、怜悯、或是漠然的眼神看着自己,灰吾也躲在人群后方,投过来的眼神非常陌生,还暗藏着一丝庆幸。
一起工作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替她说一句,哪怕她是正确的。
她在庆幸什么?是被抓去责问的不是她,还是现在被开除的不是她?
最后,江户川乱步被赶出门时,身上除了自己带来的东西以外,什么也没有。
这是她被赶出警校后的第一次打工,此后还有数次相同的经历,皆是因为她揭发了老板或者同事的丑陋的、不当的行为。
明明是正确的,可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难道,她其实……是错误的?
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江户川乱步睡不着的同时,便在思考这个问题。
耳边仿佛响起被人群围住时,听到的窃窃私语,她们自以为说得很小声,其实她全都听见了。
“活该,她以为自己是侦探吗?笑死个人了,区区一个员工,还敢说老板的不对。”
为什么不能说?那是真相啊。
“赶紧滚吧,早看她不顺眼了。不是说她是孤儿吗?肯定很缺钱,一天到晚抛着那个狐媚的眼神,说不定晚上还去站街。”
父母给予她的外貌,不服憋着!
“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自命清高,从来都看不惯别人,看吧,这就是下场,我们都要引以为戒啊。”
“就是就是。”
她在耳边不停响起的嘲笑声,咒骂声中,忍受着肚子的反抗,进入梦乡,眉头紧皱一直到黎明到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便走出家门,开始寻找新的工作。
这里住着许多穷苦的打工人,跟她一样早早地起床就要工作。
他们的脸上没有朝气,表情漠然地走向工作的地方。
江户川乱步站在门口,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们的视线在她身上,是那种充满恶意的眼神,可当她看过去时,没有对上一个人的视线。
走在大街上,又觉得每一个人都在观察自己,评估自己,在心里嘀嘀咕咕。
这些视线是黏稠的,拥有实质形状的丝线,层层缠绕,裹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当她开始加快呼吸频率时,有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