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微痒,唐宁像是被火燎到似的将手抽回,顺便瞪了对方一眼:“你总这样占我便宜,好玩吗?”
“嗯……”司无岫微微侧头,像是在认真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说,“好玩儿。”
唐宁:“……”
“尤其是阿宁这副气得不行的表情,别有一番可爱之处。”特别像一只浑身炸毛的小野猫,很想给人一爪子,又在暗暗警惕,把尾巴竖得高高的。
司无岫只要想象一下那样的画面,就会不由自主地微笑。
兄弟,药不能停啊,你看你现在全身上下哪儿还有一点男神的风范!要不是你拥有全天下公认最好看的一张脸,你分分钟就会被别人当成痴汉的好吗!
唐宁非常怀念刚认识司无岫的时候,就算是假装亲切,也会给人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
总比现在这样能占便宜就占便宜的要好多了。
由于现在他们已经离乌璐镇不远了,一行人索性都下了马车,步行入镇,顺便边走边在路上探听消息。
王员外家里的湖泊出了个魔人的事情在这镇上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了,父老乡亲们都耳熟能详,一问起来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有人说:“那魔尸其实是员外家死掉的小妾所化,因为挟怨而死,不肯进入轮回,所以死后也要留在王家。”
也有人说:“其实那魔尸是宅子的上一任主人,他死后尸身没被后辈好好安葬,而是随意丢进了湖里,所以怨气冲天,来找后辈报仇。”
甚至还有人发散思维:“其实是员外家的湖里藏了什么宝贝,所以自导自演弄了这么一出,就是不想让大家靠近那座湖的吧?”
唐宁听了一路的鬼故事,加上百姓们又说得绘声绘色,所以已经自动将王家大宅脑补成一座鬼屋,大白天里也觉得浑身凉飕飕。
“冷吗?”司无岫注意到唐宁搓了搓手臂,转过来看着他,“要是阿宁没有带披风过来,也可以用我的……”
“不必了!”唐宁赶紧开口打断他的话,用他一件披风指不定会抛砖引玉到切磋上面,他连忙道,“出门的时候平鸿什么都给我备好了,所以我什么也不缺。”
司无岫轻轻叹气,露出些许遗憾的表情。
“如果一件披风不够的话——”
“那我到时候再问你借衣服。”唐宁快速接上他的话,这几乎已经形成本能反应,他从小到大就连回答老师提问都没这么快的。
人啊,都是锻炼出来的。
“不,到时候你可以到我怀里来。”司无岫微微侧头看他,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容,“两个人互相取暖,就不冷了。”
虽然此时顶着一张易容后的脸,让司无岫看上去不再如平时那般俊美得惊心动魄,但这张普通清秀的脸也挺耐看,微笑的表情和本尊有五分相似。
所以唐宁默默地把吐槽又咽回肚子里,同时第n次鄙视自己又被美色迷惑。
而走在前方的雷鹏心情也十分复杂,他再次悄声问玉荷:“少主将秘笈交给唐小公子,当真是因为他的家世和人品?”
真的不是因为看上人家了吗?
他们才认识几天,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些?
将来给远在京城的陛下写汇报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写。
玉荷拍拍雷鹏的肩膀:“陛下既然将我们安排在少主身边,就应当事事以少主为先。”她压低嗓音,“何况,你觉得在少主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我们,回到陛下身边后还能得到重用吗?”
玉荷想得深远,她和雷鹏现在虽然是作为司无岫的护卫和监视者而留在这里,可一旦将来司无岫有机会进京,甚至有机会得到元帝的认可后,他们二人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尴尬。
是留在司无岫身边?还是回到陛下跟前效命?元帝不会再信任他们,就算能够官复原职,也无法再成为元帝的心腹。
而向司无岫表明忠心,将来或许还能有一条出路。在玉荷看来,司无岫不论是武学的天分还是做事的手段都十分了得,以后必将名动天下。
当然,不是指外貌上的名气。
雷鹏听了玉荷的分析后,沉默许久,最终对她点了点头。
玉荷见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笑着说:“少主若是真的喜欢唐公子,以少主的身份背景,唐家堡没有理由不答应。若是真的成了,他们必定是羡煞旁人的一双眷侣。”
雷鹏又艰难地点了点头,显然还在消化玉荷所说的信息。
平心而论,他也是看着少主长大的,彼此之间早已超出了普通主仆的情谊,如果要他在陛下和少主之间选择一位效忠,比起性情难以捉摸的陛下,他也更宁愿留在少主身边。
所以少主喜欢谁,他只要无条件支持就行了,至于少主会因此变得不像少主……那也要一如既往地恭敬,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玉荷笑了笑,便不再对他多说,指着前面一座围墙被刷得漆黑的大宅子,转身道:“少主,公子,我们到了。”
王家大宅的门口很宽,两侧挂了两顶大红灯笼,上面用金漆描出霸气的“王”字,朱红的门扉向里打开,门口还站着两名强壮的家丁。
这两名家丁似乎对武者们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了,熟门熟路地对他们说:“你们几位也是来对付魔人的吧?直接往里走,到前厅,刘管事会为各位安排住处的。”
按照两个家丁的话,众人往宅子里走,沿途唐宁看见不少亭台楼阁,发现这座宅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起码放在唐宁的世界里,这得有一个会展中心那么大了,也怪不得王员外家能放得下一片湖。
来到前厅,立刻有小丫鬟过来引众人就座。而在唐宁他们的到来之前,已经好几位武者坐在这里了,看他们手边的茶盏,都是喝到一半的。
唐宁在打量他们,那些人也在打量唐宁几人。
那些目光中有不屑的,有探究的,也有漠然的,看来都不是一伙人。可以说彼此都是竞争者,也难怪这里的大多数人看别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唐宁正在看哪一位是王家大宅的刘管事,就听见司无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阿宁,张嘴。”
“啊?”唐宁刚张开口,嘴里就被人塞进一颗花生米,上下牙齿一咬,嘎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