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付白柳的脸冷了下,手?指间夹着张粉嫩嫩的小卡片，上?面写了串联系方式，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女生塞过来的。
陆明言看了眼,发?现自己随手将卡片带出来忘记扔了。
“有个女生想要加我好友。”
“然后呢？”付白柳盯着他。
“我拒绝她了。”
听见陆明言说拒绝了她,付白柳的脸色才好转，不过还是可以看出他有点不高兴。
陆明言沉思了下，拿出手机好友记录证明,“你看,我真的拒绝了。”
对话框里写了长长一条,直到可写字数为零。付白柳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列出了不能加好友的好几个理由,直到看到男朋友三?个字他的情绪才和缓下来。
对于付白柳的情绪变化,陆明言已经见怪不怪了。低头看了眼手里被塞进来的书，而后脸又继续红了。
陆明言下午没课,他打算先?陪陆爸爸去检查，然后再带付白柳去做康复训练。
医院里飘荡着特有的消毒水味，来来往往的有不少人,陆明言已经是第二次来医院了,知道一些流程怎么走。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到父母,陆爸爸与陆妈妈变得沉默起来了，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
陆明言带着父母挂完号路过指示牌时，陆妈妈突然停住没有走了,陆明言以为她是想看科室在几楼，正想说自己知道时却注意到陆妈妈的视线停留在心理科室。
“走了。”陆爸爸也注意到了，他提醒陆妈妈该走了，语气有点冷硬。
“孩他爸,我们可不可以……”陆妈妈面上犹豫，想说却又说不出，纠结着。
“不可以！”陆爸爸想都不想就拒绝。
陆明言看得出平日里陆爸爸对陆妈妈很爱护，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语气这么重?的说陆妈妈。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明言好像看见了陆妈妈眼底那转瞬间的泪花。
“病人心脏没问题，平日里多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
“嗯嗯，好的。”陆爸爸坐在医生面前，听得不是很上?心，显然是还在像着陆妈妈刚刚说的话，直到起身离开科室时他才回头下意识的道谢。
陆爸爸是老师，大学毕业后也曾在大城市里生活过几年，后来觉得没意思便又报了支教。
他看得多，想的也多，他自是知道陆妈妈在想着什么，因而顾虑的也多。
陆明言只是看出了陆妈妈心里有事，但还没有猜到是什么，询问后见陆妈妈不说便暂且先?不去想。
“你……下午有课吗？”陆爸爸迟疑的问。
“下午没有课，但是我需要陪朋友出去一趟。”陆明言还不打算跟父母说明情况，据他的了解，这里不比之前。像陆爸爸陆妈妈居住的环境，他们看待问题的角度会保守固执一些。
坦白这事需要慢慢来，他也在找机会。
“是昨天那个朋友吗？”陆爸爸问。
陆明言：“嗯，康复训练。”
陆妈妈欲言又止，最后别过头，留陆爸爸与陆明言两人聊天。
“那早点去吧。”陆爸爸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过了一会他又说：“我和你妈可能过两天就回去，村里学校离不开人，你好好照顾你自己。”
“嗯。”
而后两人相顾无言，陆明言的性子本就沉默，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让他们回去的时候好好休息，注意安全。
叫的车过来了，陆明言看了二老一眼，往车那边走去。
身后一直看向别处的女人情不自禁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的哭声露出来，她悲伤极了，靠在丈夫肩上。
陆明言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可车已经发?动了，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他只能隐隐看见陆爸爸那笔直的身躯，像立在路边的树，枝叶凋零躯干却是笔直的。
——
康复训练中心有零零落落得几个人，像陆明言与付白柳这般年轻的却是少见。
“我扶着你？”陆明言将付白柳推至撑杆旁，身边跟有一个略微年长的医生。
付白柳下意识排斥这种场景，因为这会让他想到上一世自己做出种种可笑的举措，回想着自己为了早点恢复不用拖着残缺的身子而一次又一次倒下，以各种狼狈的姿势痛苦着。
他看向陆明言，后者眼眸一如既往的温和耐心，付白柳努力说服自己，陆明言已经变了……
“我自己来。”
付白柳伸手?搭在杆子上?，这样的动作他已经做过不下千次了，医生在旁边说着注意事项，他试着站起来，下一秒钻心的痛苦袭来，付白柳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
“对，慢一点，慢一点，坚持住，我们慢慢来……”
医生在旁边鼓励着。
“试着往前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