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绪是前所未有的,就算之前知道陆明言还追求着那个女生,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情绪。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人,直到背影逐渐消失,房门滴的一声合上。
付白柳看了许久,最后低下头看着腿上的伤疤,眼泪不知怎么就掉下来了。先前的那种委屈如潮水般涌来,明明这伤是因为那人受的……
付白柳这一生顺风顺水,家势强大,虽有几个跳梁小丑但都不足为惧,身边的人都奉承着,可他最后栽在了陆明言身上,所有的苦难也都来自这一人。
外面突然起了滴滴答答的喧哗,付白柳偏头看去,昏黑的外面此刻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冷,痛……付白柳阖下眸,这让他想起了出车祸的那个夜晚。
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当他知道陆明言要跟自己分手时就匆匆从隔壁城市赶回来,后来在路途中出了车祸。
他忽然累了,靠在沙发上,寒意从膝盖蔓延,肤色冷得苍白没有血色。
雨声喧哗嘈杂,将一切声音都掩盖住。
当脚步声近在耳边时,付白柳才突然睁眼。
“你……不是走了吗?”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后面还咳出了声。
陆明言没有理他,将从药店买的碘液以及药膏拆开,水滴一滴滴从眼前滑落,他寻了棉签沾上碘液,动作不算轻缓地给付白柳上药。
外面的雨下得突然,陆明言想着付白柳的伤,走得匆忙,身上被雨全部淋湿了,还沾了几块泥点。
衣服紧贴肌肤,风一吹就起了寒意,而陆明言的心中无端有一点烦躁。
上好了药,陆明言又将空调温度往上调了一点。
沙发很软,付白柳陷在沙发里,目光一直追随着陆明言,周身的气息变得和缓,此刻看上去竟给人几分乖巧的错觉。
陆明言最终还是舍不得冷漠他,留了句先进去洗澡便带着衣物匆匆离开。
桌上的水早就已经冷下来了,不过刚刚又被陆明言换成温热的。
付白柳拿过药和水,一起吞了下去。他的目光停在身侧的轮椅上,看了看自己上了要的腿,撑着手避开伤口坐上了轮椅。
这是陆明言为他上的药,他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付白柳这般想着,推动着轮椅往房里走去,陆明言肯定没有带换洗的衣物他可以先替他准备着。
玻璃门里雾气腾腾,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付白柳坐在轮椅上盯着面前这扇门,腿上折叠放的是他刚刚寻好的衣服。
水声淅淅沥沥渐渐变小,陆明言将湿漉漉的头发往上拨,避免水一直往下滴落,而后扯过顺带买的睡衣套上。
镜面布满水汽,但依旧可看出镜子里的人轮廓流畅,眉眼俊美。
门在付白柳意想不到的时候开了,他下意识抬头望去,目光瞥见那白皙的锁骨以及微敞的衣襟时,手里的衣物立马往后藏去,同时耳廓不由得变红。
“你待会要去洗澡吗?”
陆明言在洗澡的那会时间已经想清楚了,自己要由着付白柳,他是病人,自己要包容他。
甫一的凑近,付白柳磕磕绊绊地抬头直视,不放过任何时间,及时搭在轮椅上的手不由得收紧。
“嗯。”他微低头,掩盖泛红的面。
“那我待会帮你放洗澡水。”
“那里有吹风机,我帮你吹一下头发吧。”或许是色心促使,付白柳的脑子转得飞快。
“好。”陆明言没有拒绝。
跟在后面的付白柳松了口气,同时在出门时将手里的衣服扔了开来,他觉得陆明言这一身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