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并没有鸣笛,而是一路安静的将他们带回来那个眼熟的地方。
平日里花灯酒绿的街现在连音响都关了,醉汉们也撤离了这个被警车包围的地方,让人不由觉得浓烈的冷清感才是这里的真面目。
这里正是宫野莲驱车离开的地方。
酒吧里的客人已经被清了个干净,一脸不耐烦的老板跟他可怜的员工正坐在一个角落里,几名警察围着他们做笔录。
“我难道要认识所有在这里喝酒的客人吗?”被第三次提问知不知道死者的身份,老板气的拍起桌子,身旁的员工被吓得一抖,然后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一行人。
他指着宫野莲的方向喊道:“对,就是跟他认识到那个女人。”
宫野莲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酒保说的是谁。
他看到了倒在厕所里的那个健硕的男人,男人的周围被白色的胶带贴成了一个圈,几名警察正在附近搜索着证据。
“死者全名汉特.詹森,是这条街上的一个混混,因为身强体壮,为人处世又非常暴躁,一般这条街上没有人敢得罪他,相当于地头蛇一样的存在。”
“有目击者称,跟死者一起喝酒的女士给了你一个文件袋,我们在门口的垃圾箱里找到了文件袋,你们是什么关系?”
警察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宫野莲,企图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出点有用的东西。
宫野莲叹了口气:“她不可能是凶手。”
闻言的警察都皱起了眉头:“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是贝尔摩德,贝尔摩德想杀人的话,是不可能让你们怀疑到她的。
不过这话他不可能对警察解释,于是在斟酌了一番之后,他选择了直接忽略这个问题,反倒指着已经凑近尸体仔细观察到长发男人,问:“我也可以看看吗?”
“你们就是这么看守尸体的吗?!还有你!你也是嫌疑人之一!给我滚开!”
“有杏仁味。”宫野莲将随手拿到的手套递给了长发男人一双,然后用食指探入了死者的口腔,凑近闻了闻,最后直起身子总结,“是□□中毒导致的死亡。”
法医的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为首的警察指着尸体旁边的那把刀惊呼不可能,死因应该是这把占满血液的凶器。
“霍德华警官,”宫野莲看到了他胸口的工作牌,轻声道,“他的胸口的确有一处致命伤,但是这并不是他的直接死因,因为这把刀刺入他的身体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霍德华警官顺着他指引的地方看了过去。
“如果致命伤是这把刀,那么将刀从死者身体里拔出的时候,他的血迹应该呈喷射状,而凶手也会在身上染上血迹,”他指了指周围的地面,只有尸体身下有一摊红色的液体,“可是除了这里,应该就没有其他地方检测出了血液反应,我说得没错吧。”
带上手套的长发男人翻看尸体的手顿了顿,他蹲在地上抬起头,暗淡的灯光印在他的侧脸与长发上,莫名给人一种正在被认真注视的感觉。
被理想中一夜情对象这么看着,宫野莲觉得自己都有点站不住了,他扶在洗手池上,低头与他对视。
“你发现什么了吗?”
温柔的声音让长发男人的眼眸沉了沉,他低头,用阴影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
“你对于这方面的知识挺了解的。”
“你也不差,一闻就知道是□□中毒。”
男人笑了,他的嗓音低沉得如同弹奏中的大提琴,却又带着一丝抽烟过后独有的嘶哑感。
“我喜欢看福尔摩斯小说。”他这么解释道。
两人之间陡然产生了一种不太一样的气氛,互相注视着的两人眼神里都充斥着别的意味。最终,宫野莲示弱,他轻笑,摘下手套,向长发男人伸出了手。
修长的手指在冷光之下更显苍白,仿佛就像一折就会断的枯枝。
“你好,我叫宫野莲。”手的主人歪头,友好一笑。
长发男人收回了视线,平静地与他握手:“我叫诸星大。”
宫野莲从善如流:“我可以喊你大吗?当然,你喊我莲的话也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