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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李家的儿子(1 / 2)


李建成毫无所觉,李世民倒是一脸认同地道:“父亲和母亲从来如此。”

李玄霸……

这种事情他不该问两位兄长的,与其问他们,还不如费些心思细细地查查,或许能查出什么来。

“别胡思乱想的。”李昭提醒李玄霸一句,想让他把事情都忘了吧。

李玄霸听一耳朵,却是错落半步,与李昭走近一些,“阿姐不好奇?”

“好奇的啊,好奇也得放一放,找个合适的机会查清楚,你问那两个,他们是郎君,与你不一样,或许从来不曾注意过女人受的委屈什么才是委屈的人,还不如问个石头。”

虽然好像说的是实话,但是也未免太直接了,李玄霸默默地看了两位兄长,李世民的耳朵灵一些,倒是听清李昭在说什么了,默默地回头看了李昭一眼,可是李昭是他姐,他姐啊!

“看什么?我说得不对?还是想补充?”李昭直接问上,李世民默默地转过头,连个眼神都不敢再看过去,李玄霸看着轻轻地笑了,“阿姐威武。”

分明李昭说得一点都没错,李建成也好,李世民也罢,从来都认为李渊和窦氏挺好的,要是窦氏真流露出对李渊的不满来,这两位没准还会站在李渊那边。

“皇上。”走到正殿前,倒是有人早就已经到了,一身红衣的襄国长公主,不少人本能地看向李昭。

红衣似火,这两位公主的爱好可是一样的,不知今日相见,会不会因为同样颜色的衣裳吵起来呢?

心里万千的想法一闪而过,谁也没敢点破。

“襄国长公主。”李渊打起招呼,襄国长公主的身边还有一个义成公主,李昭还注意到傅臻也在后面。

她倒是不知道自家的先生也来参加这场中秋的宴席,默默地看向窦氏,窦氏没有看到她的眼神。

倒是李渊与襄国长公主打过招呼后,走到义成公主的面前,与义成公主郑重作一揖,“义成公主。”

自义成公主回长安以来,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要来拜见李渊,李渊想到义成公主作为一个和亲的人,对大隋的忠诚怕是杨氏中无一人可比,如这样的人,不愿意见他这个取隋而代之的皇朝的皇帝,李渊并不强求。

若是先前义成公主一直撺掇着突厥与大唐为敌,若叫突厥一再兴兵犯大唐,杀百姓,以战俘而掳之,大唐若破突厥,义成公主必只有一死,但义成公主帮着李昭拿下整个东突厥,这可是立下大功的行为,此时若是再治罪义成公主,才是无法跟天下人交代。

出于对义成公主那份忠诚的敬意,李渊亲自前来问候,还这般礼遇。

义成公主道:“你的这一声公主我收下了。但恕我不能与你见礼,亡隋之过,你推不掉,我是大隋的公主,隋就算亡了,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断不会当你大唐的公主。”

这话落下,襄国长公主拧紧眉头地看向义成公主,这样的点明说起此事,是在打襄国长公主的脸。

李渊道:“无妨。公主大义,当年为两国百姓和亲突厥,于国实为大功,大义大忠者,当敬之。”

莫以为李渊是个傻子,皇帝用人,不是一定要把人收为己用才是用,留着义成公主,就算她从来不曾和大唐称臣,李渊还是礼遇有加,难道一个个都是没眼的人,他们就不会认为李渊是一个真正仁厚的皇帝。

义成公主的目光落在李昭的身上,比起李渊来,义成公主更多是想知道李昭是不是出言谏过,要不是因为李昭开口为她求情,她不相李渊可以这么好说话。

李渊道:“公主请入席。”

不为大唐的公主,但是李渊还是客气地唤一声公主,还亲自请人入席,礼遇有加,不过如是。

臣子们看到是何感想未可知,但李昭还是默默地为李渊点个赞,为帝王者当如是!

天下的人不管是能用还是不能用的,总有各种用法,义成公主想怎么摆架子,不愿意为大唐的公主那就不为了,反正李渊都称她一声公主了,下面的人又有哪一个哪怕知道义成公主不是大唐的公主,又敢不称她一声公主。

当然,最重要的是,义成公主并不会在长安久留,那么义成总会离开,只要离开了,人们只会记得李渊如何礼待忠诚于大隋的公主,从不为难于人,只会让更多的人为着李渊的宽厚而忠于大唐,这就是李渊想要的。

李渊亲自相请,义成公主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真的直接就坐下了,对此,李渊还是没有半分的不满。

“皇上。”眼看李渊就要入席了,这个时候的襄国长公主再唤一声,李渊回过头不解地看过去。

“今日中秋团圆佳节,皇上诸子皆到,独独一个齐王未至,请皇上开恩。”怕是谁都没想到襄国长公主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这个口,李渊闻之轻轻地笑了,“襄国长公主是为元吉求情啊?”

“是。”襄国长公主坦然承认,这是她想达到的目的,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现在终于让她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李渊道:“但元吉所犯之过,襄国长公主可知?”

“知。”襄国长公主岂会不知,这那其中未必没有她的手笔,但是再多的打算都不及李昭。

李昭与李渊说过的话,提出的惩罚,狠是够狠的,但是李家的儿子可以想废就废了,杨家的女婿,那是作为杨氏的棋子而活着的人,不能由着李家想废就废。

“此事说来与平阳公主和卫王有关,公主与卫王是打算记恨齐王,至死方休?”襄国长公主直接寻上两位正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李昭和李玄霸,这两位是不是不顾兄弟手足的情谊,一辈子都不肯原谅李元吉,此后一生,永远都记恨李元吉。

李昭轻轻一笑,“襄国长公主以为律法存之何意?”

此问一出,襄国长公主道:“律法不外乎人情。”

“所谓人情,指的是什么人情?血缘之情?还是情谊,重情重义重恩之情谊?”李昭问之,襄国长公主道:“平阳公主未免言重了,齐王所犯之过并非杀人放火。”

“是啊,并非杀人放火,只是诛心而已。圣人有云,以德报怨,却还有另外四个字,何以报德?我们和元吉是兄弟,一母同胞,旁人未能诛我们的心,他却能易如反掌,长公主不明何故?知,旁人以他为棋,他愿以自己为棋,难道不该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襄国长公主,元吉是你杨氏的女婿,更是李家的儿子,李家怎么教儿子,你可以过问,却不能管得太多,你说是吧?”

这个时候不适合李渊出言,襄国长公主为何与李元吉求情,在场的人都知道,知道不代表就要配合。

李昭连教儿子的话都说出来了,襄国长公主就知道有李昭在想让李渊放出李元吉来不容易,却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一但失去这样的机会,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时。

“襄国长公主,慎言。”李昭似乎知道襄国长公主接下来想说什么,好心地提醒一句,让她管好自己的嘴了。

襄国长公主的眼中尽是冷意,“平阳公主如此不近人情?”

“太讲人情的襄国长公主明知元吉犯下何等大罪,却为他求之情,你是想告诉天下人,兄弟相争,兄弟相残未无不可,只要有人求情,让受害的一方为了所谓的人情,彰显他的人品而不得不放过作恶的一个?你愿意是你的事,最好别这么要求人?皇族是天下的典范,父子兄弟,天下几何?以身作则昭示天下,若有骨肉相残者,皇家不能容忍,上行下效,长公主可知会让天下免去多少相争吗?”

李昭上纲上线的本事一向很好,至少已经有人附议道:“礼以制人,法以惩人,公主所言甚是。”

八字总结,倒是十分认可李昭所言。李昭笑笑地冲着襄国长公主道:“长公主,若是今日被损的是你,依你的性子,人怕是早就死了吧,绝不只是关在府里不许出门而已?”

有人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性子了了,就襄国长公主那眼里不容沙子的禀性,若是李元吉的事摊到她的头上,她早把人杀了,会把关人起来。

“律己人,用于人不过是嘴皮动动,长公主,你想为元吉说情,今天虽然是个好时候,却不是适合为他求情的好机会。”李昭步步紧逼,襄国长公主想耍嘴皮子,何时襄国长公主能按她说的做到,什么时候再来求情,现在确实看来不像是可以要求李渊的好时候。

“言之用理。”要是李昭说就算了,偏偏义成公主竟然附和地点头,“襄国一向只凭喜好做事,却要求旁人一定要按人情律法做事,使不得,使不得。”

李昭发现,她就是喜欢看义成公主怼上襄国长公主,襄国长公主此时的脸色难看极了,可却还是道:“有一句话平阳公主说得一点都没有错,齐王是李家的儿子,李家的儿子被关,最痛的是皇上和皇后,难道不该顾念皇上和皇后,放齐王出府?”

啧啧啧,襄国长公主这样的人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啊,就这样的人,想对付起来不容易。

至少李渊听着眼中闪过犹豫,那是他的儿子,他并不想把人关着一直不放的,可是一家子如窦氏和李昭还有李玄霸都把事情往重里说,无事都说成重要的大事,李渊何尝想如此。

李昭道:“是啊,把人放出来吧,反正家里的人不少,每一个有样学样的,兄弟相残,当爹的不心疼心疼被害的那一个,倒是想念害人的一个,过个十天半个月想了,念了,心软了就把人放出来,嗯,都学着点,以后不用顾及什么兄弟姐妹的情义哈,没准把其他人全都解决了,就剩你一个,那可就什么都有了。”

说着话目光落在李渊身着的龙袍上,作为一干兄弟姐妹们听到这样的话汗毛全都竖起来了,不是,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这不是教坏人吗?

就算准备心疼李元吉这个亲儿子的李渊亦是如同一盆冷水似的浇了下来。

“啊,即是把元吉都放出来了,逐出李家,从李氏族谱中除名的一个个也该找回来重新上族谱,再给他们封号才行,否则只放一个元吉哪能行,都是一个爹生的不好厚此薄彼,此事我为阿爹去办?”

提议不仅仅是一个,李昭提醒李渊他可是有不少儿女的人,因为同一件事而付出代价的人有多少,李渊不知道?

放一个李元吉是只放一个李元吉的事?别逗了好吧,分明是很多人,甚至还关系着李昭的事。

没听见李昭说了她想去办吗?李渊警惕的看向李昭,李昭笑眯眯地道:“害人都不需要付出代价,当日他们对我做过什么,我得十倍的还给他们。”

妈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放话,还把放得那么狠,连后续的操作都敢说出来?

襄国长公主看向李昭,李昭迎向襄国长公主道:“长公主,你要不要看看我要是学着他们做起来,会不会做得比他们好上十倍百倍呢?”

给脸不要脸,李昭还会给襄国长公主留脸吗?

“平阳公主够目中无人的,连皇上都敢威胁?”有人出言说起,襄国长公主暗叫不好。

李昭道:“不是威胁,而是告知。我这人一向遵纪守法,可是若是礼法形同虚设,那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你们不信的可以睁大眼睛看看。”

李元吉他们有错在先,就因为李渊顾念骨肉亲情,因此事情过去不用多久,就想把人放出来,哈,倒是想得挺美的,然而李昭不能容。

她不喜欢用其他手段处理,只想用律法来规范自己,也规范他人,但如果有人把这些律法都作废,李昭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李昭朝着襄国长公主笑着,“长公主,你可千万别让我变成一个抛弃规矩礼法的人哦,不然到时候你的麻烦最大。”

威胁李渊算什么,谁挑的事必须找上谁,襄国长公主只要觉得自己可以付出这等代价,李昭完全没问题。

襄国长公主敢赌吗?李昭就说她不敢。李昭算是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可是襄国长公主手里握着整个杨氏呢。

若让李昭针对起杨氏来,李昭若不讲规矩和礼法了,最后折损的人只会是杨氏。

“齐王有平阳公主这样的姐姐是他的福份。”襄国长公主竟然在这个时候感叹此话,众人听着都想问问她是不是在说笑?

说笑是没有的,襄国长公主难道想放李元吉出来还真是一点歪心思都没有?

“皇上,是妾思量不周,与齐王求情一事,皇上且当妾没有说过。”襄国长公主在这个时候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乖乖的认一个怂,认为自己就是思虑不周。

李渊还是第一次从李昭的眼里看到疯狂,李昭一向给自己规定许多的条条框框,她会自己守好,也会让身边的人都一起守着,若是有人逼着她把条框都拆了,李昭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李渊都不敢说。

其实人都有劣性,总是欺软怕硬,无赖的人总是比讲理的人更让人害怕,李昭对于襄国长公主说的话,一句句反驳了吧,可是襄国长公主却不肯认输,非要把李元吉整出来。

襄国长公主心里明白,现在李家因为先前那桩事,还有李渊下狠心逐出这家门的人在那儿警示着,李渊的儿女不少,这会儿不管用什么利诱都不能让他们点个头松口对付自己人。

李昭当初府上的事不算特别严重吧,只是一个女郎而已,就因为此事,多少人被赶出家门,难道不吓得人半死?

害怕总得学乖一些吧,因此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人开口撺掇,他们的脑子里只牢牢记住一件事,要是做出有损李家,伤及兄弟姐妹的事来,无论事大事小,前车之鉴就在前面。

可是要是襄国长公主说情说得把李元吉放出来,也就表示其他的人都有可能再回李家,换了是你,难道不会蠢蠢欲动,有些刚拍老实的人心就会动起来?

李昭都说自己要是一直作为一个讲理的人却要被人欺负,她会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不讲理的人,到时候会是谁的损失?

襄国长公主都不敢看李昭发疯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更别说李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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