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穿了苏邀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或是警惕大约是上一世的宋恒在她跟前就是一种保护着的姿态她对萧恒总是没什么防备的。
如今萧恒说起这个夜色沉沉她看着前头蜿蜒成长河的明灯压低声音:“也并非是算无遗策今天之后许家想必也该有动作了。”
到了这个份上若是许顺还察觉不出来他们是在背后做推手那就当真是糊涂了。
不过也正因为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原本许家一心一意要对付的是萧恒跟苏宋两家现在却被迫迎上了孙家。
哪怕他们现在反应过来其实中了计那又如何?
首辅次辅的权力之争本就迟早该有一战。
这个计谋本身绝妙就绝妙在不管是杨博还是许顺哪怕知道这是计谋到了这个份上为了彼此的利益都不得不争。
月色朦胧梅香扑鼻萧恒侧头见苏邀挺直的小鼻子在月色下白的近乎透光不由想到头一次见苏邀的场景-----那时候苏邀是在汪家陪着贺太太的遇见汪大太太斥责他没有跟平常的闺秀一样或是诧异或是厌恶的避开像是一只坐在树梢的狐狸看他的眼神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猎物。
就是这样分明全身上下的毛都竖起来随时等着进攻或是逃走的小狐狸对他却交付了十足的信任。
他心中动了动像是被谁拨动了最柔软的那根心弦微风拂过他忍不住驻足。
苏邀也有些奇怪的停了下来疑惑的朝他看去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前头领路的唐太监便咳嗽了一声。
两人急忙回过神元丰帝已经停下来了回头看见他们两个落后了一段便朝着贺太太笑:“你瞧瞧他们跟你和阿庆年轻的时候多像啊?”
他说的阿庆是贺大老爷。
贺太太心中一颤等到苏邀上前来便紧紧攥住了苏邀的手冷静的摇头:“像我有什么好。”
元丰帝立即想到了贺大老爷是为什么死的看着贺太太欲言又止半响才叹了口气:“小妹你不要怪朕。”
贺太太将苏邀的手攥的越发的紧声音有些发涩:“自然不会有人故意陷害防不胜防圣上怎么防备的过来?只能怪我没福气罢了也是他自己命里没有什么福分否则的话旁人都能活下来他怎么就不能?”
气氛便低落下来元丰帝没再说话等到进了奉先殿带着贺太太和萧恒她们上了香才对萧恒吩咐:“你捧着你祖母的画像她必定会高兴的。”
萧恒应是相比于对元丰帝的复杂感情他对胡皇后自然是纯然的亲近上前恭敬的捧了胡皇后的半身像便随着元丰帝出了殿门。
见了胡皇后的画像元丰帝的情绪便低落了许多等到出了门他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色沉闷道:“朕知道她必定是怪我的。”
贺太太没出声看一眼姐姐拈花微笑的画像眼圈一红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