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烟哈哈大笑,眼里飚出泪水,尖叫道:“谢崇渊!你这个畜生!父皇待你若亲子,你竟然杀父夺位,残害皇子!就是因为你我的母妃才殉情而亡!”
“玉玺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你这畜生就合该被千夫所指,碎尸万段!”
她恨啊!
恨谢崇渊杀父篡位,恨谢崇渊剥夺她的自由,更恨他害她家破人亡!
“你闭嘴!”谢崇渊低吼一声!
他双眼赤红,猛然抓住她雪白的皓腕压在床头,捏着她的下颌,暴怒得犹如被围困的野兽,“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好!你不交出玉玺!我就把那些做反的人都杀光!”
一字一句,犹如诅咒,震得人心惊胆颤。
“而你,生与死都在我的掌控——”
*
轰————
天边一声炸雷轰然作响!
顾明烟惊喘一声,猛地睁开了眼,脸颊边已湿了一片。
外间伺候的徐妈妈察觉异样,连忙撩起帘子快步走进来,一边急急问道:“大小姐,可是又发噩梦了?”
话未说完,只见她家小姐满脸泪水,呆愣愣木头人似的躺在床上,绿绮顿时心中一突,住了嘴。
徐妈妈眼瞅着她这副的模样,一时眼眶发热,悲从中来,“大小姐,老奴心知你悲痛老爷夫人双双惨亡,只是逝者已矣,顾家如今只剩小姐一根独苗,小姐若不好好保重自己,老爷夫人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啊!”
一句话,犹如拨云见月般豁然敞亮,顾明烟沉痛茫然的眸子重新凝起神气。
对呀!
她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被软禁起来的苦命长公主,而是父母双亡的失怙孤女!
她不再姓谢,而姓顾!
两年前顾明烟感染风寒,怀着一腔恨意在永寿殿病逝,也许是执念太深,醒来便在这益州知府嫡女的身子里。
不止没有一身病痛,还回溯到了十二岁的豆蔻年华。
重生后的顾明烟简直欣喜若狂!
这肯定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祷告,才赐予她新生的机会!
顾明烟前世被谢崇渊弄得家破人亡,百般折辱,她想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讨回一个公道!
恰好两个月前,她便宜爹娘外出遭遇了横祸,远在京城的姨母听到噩耗,派人过来要带她到京城居住,她想不也不想的就答应下来,遣散府中,带着几个家奴上了船。
——她的根脚在京城,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彻底报仇!
“让妈妈担心了,不过是做了噩梦,醒来就好了。”顾明烟脸色苍白,扯出一抹笑,“这船到了哪里了?”
“已经到了京城了。”徐妈妈连忙过来扶起她,心疼道:“行李拾掇好,张婆正在码头等前来迎接小姐的下人。”
张婆就是顾明烟的便宜姨母派来接她的家奴。
她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只听一道粗嘎却有力的声音怒骂起来:“……好你个赵癞子!谁派你来作妖的!”
这是……张婆的声音?!
她怎么和人吵起来了?
顾明烟和徐妈妈惊讶的对视一眼,随即她蹙起秀眉,“扶我出去看看。”
徐妈妈连忙点头。
她们住的厢房在商船最上层,视野极好,步出房门远远便见码头栈道上,张婆正面红耳赤的同一个布衣仆人争论着什么,身旁停着一辆马板车,边上围了不少人。
“……你说的甚话!”那婆子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们白姨娘要上寺烧香,什么轿子不好找,我们表小姐千里迢迢过来,难不成就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