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乐崽是在秦以霆怀里醒来的,他揉了揉眼睛，仰着小脸迷迷糊糊的叫道：“爸爸，爸爸。”
秦以霆看了他大半夜,直到天快亮时,才稍稍睡了会儿。
听到乐崽的声音，他几乎是瞬间睁开眼,眼底带着点疲倦。
“怎么了？”
乐崽挣扎着坐起来，目光在四周打量一圈，然后表情呆呆的问：“妈妈呢？”
秦以霆知道他早晨爱犯迷糊,估计这会儿也还没清醒。
而要是这时候刺激到他，那绝对要闹上一场。
于是,他放缓了声音，回道：“妈妈在家里呢。”
说着,又故意转移了话题：“现在饿不饿？我让保姆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早餐。”
听见吃的,乐崽眼睛眨了眨，小奶音黏糊糊的：“饿。”
秦以霆先起了床，快速打理好自己后，就将他抱了起来。
“爸爸，我自己会穿的呀。”
乐崽被秦以霆换好衣服后,又抱着坐在床边。
而秦以霆正单膝跪在他跟前,那只修长好看的手，拿着双可爱的带着草莓点点的袜子，往乐崽白嫩胖乎的小脚上套。
他动作生疏又笨拙，手指蹭到乐崽的脚心,把小家伙痒的咯咯笑。
听到小家伙那句话，秦以霆头也没抬，淡淡道：“爸爸想给你穿。”
乐崽歪着脑袋，软软道：“那好叭。”
可是这样，还是有点奇怪。
上回在别墅住的时候，他是睡在自己的小房间，也是自己穿衣服的。
那时候爸爸还夸过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点很棒！
可现在，爸爸怎么什么都要帮他做了？
乐崽虽然有点困惑，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事情转移，于是也没纠结这些。
早饭时候，乐崽用秦以霆的手机，跟莫晚晚打了个电话。
“妈妈，我好想你的。”
乐崽攥着手机，对莫晚晚撒着娇。
莫晚晚温声跟他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把小家伙的情绪安抚好。
吃过饭后。
秦以霆亲自去送乐崽上学。
在幼儿园门口，秦以霆看见了莫晚晚。
莫晚晚手里拿着装好的水果点心，见他们过来后，就伸手接过扑过来的乐崽。
“呐，带到班里吃。”
莫晚晚每天都有帮他准备这些小零食的习惯，而且都是自己做的，很健康。
乐崽接过今日份的点心，又对着莫晚晚的脸，主动亲了一下，这才背着小书包走进园里。
而乐崽一走，莫晚晚就挑眉看向了秦以霆。
“昨天为什么把乐崽留在你那？”
“还有，想跟我谈什么？现在谈吧，正好，你开的有车，送我去公司。”
秦以霆看了看她，半晌，转身向停车位走去。
“跟我来。”
早晨的上班高峰期，堵车都成了常态。
莫晚晚坐在后排，秦以霆则是正在开车。
在经过第二个红绿灯路口时，秦以霆也把乐崽昨晚的诊断，都一字不落的说给了莫晚晚。
从他说完之后，莫晚晚就沉默了下来。
她睫毛很长，眸光低垂时，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只是放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因为用力，骨节都泛着青白。
像过了很久，又像只过了瞬间。
莫晚晚终于动了动，她开口，哑着声音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虽然那些罪责，都是原主犯下的，但她却还是觉得很抱歉。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堵住。
莫晚晚只觉得自责，如果，如果她能早点来到这里……
“对乐崽做的那些事，是你做的吗？”秦以霆忽然问道。
莫晚晚浑身一僵。
她听出来秦以霆在问什么了。
那些虐待乐崽的行为，他在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做的。
莫晚晚嗓子都紧了紧，坦白，还是否认？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如果她真的坦白了，秦以霆会信？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还并没有亲密到那个地步。
莫晚晚抿着唇，脑海里天人交战。
而秦以霆则是透过车上的后视镜，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而有些事，他也并不是需要一个亲口承认。
看到一些证据，就已经足够让他下决断。
“不用说对不起。”秦以霆语气淡漠：“接下来的时间还很长，你只要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乐崽会好起来的。”
莫晚晚重重的“嗯”了声。
“有我在，不会再让他受半点委屈。”
把刚才那个话题岔开，莫晚晚跟秦以霆直接聊起了接下来针对乐崽的治疗。
“在我那里比较方便。”秦以霆实事求是的说道：“所以，乐崽可以暂时在我那里住一段时间。”
莫晚晚皱眉。
如果住在秦以霆那儿，岂不是又像昨晚那样，她得跟乐崽分开？！
“秦以霆，你真不是想来跟我抢孩子的？”莫晚晚狐疑的问道。
看秦以霆这个亲爹，简直是像在看人贩子。
十分警惕！
秦以霆随意的回了句：“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乐崽住过去，你也可以来陪着他。”
要真让这俩人分开，别说莫晚晚不乐意。
就是乐崽，估计都要用眼泪淹了他的别墅。
莫晚晚闻言，恍然道：“你这是在向我发出同居邀请？”
秦以霆：“………”
秦以霆沉默，意思是这个意思没错，可怎么到她嘴里，就好像变了味儿？
莫晚晚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里，有点歧义，于是忙补救的说道：“其实也算不上同居邀请，就是我过去蹭个睡，算自荐枕席吧……”
唔。
莫晚晚一顿，自荐枕席似乎也有点用错了语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