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尘轻啄在风长欢的额头,以手覆住他的双眼,淋着浴汤为他洗净每一寸肌肤,将干涸的血迹融在温水里,揉捏着他的耳垂,凑去轻轻咬了一口。
“我觉着你把我关在这儿根本不是为让我养伤,是想让我哪啥尽人亡。”
“那可不?万一你真失智忘了我,以后可就要我独守空房了,总不能找鸭子不是?”
“我看你最近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这种话都敢说?嗯??”
“你不也是,都不肯唤我师尊了,也不知把长幼尊卑之道学去了哪儿……”
说来也怪,他双目失明却能不磕磕绊绊,风长欢都担心他一不小心摔了跟头,见他把自己扛到肩上更是吓得吱哇乱叫。
“放手啊!你快放开,我怕……”
“放心,你怕疼这事我怎会不知,该疼时要你□□,不该疼时就让你舒舒服服,以往我伺候得不好嘛……”
一言不合装委屈,虞扶尘把人扔在榻上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德行,怎奈风长欢骨子里就是个好色的性子,一旦抛弃了矜持与自傲,将会是如狼似虎如饥似渴。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就在将要迸发火星时突然传来一声婴啼。
两人都是一愣,终于想起自家儿子也跟着一起闭关这事,手忙脚乱捡衣服披被单,抱起躲在角落里嚎哭不止的肉乎乎。
风长欢听他哭的心疼,捏着崽儿的小脸蛋哄他开心,突然觉着崽儿身上似乎多了点儿什么,看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戳了戳虞扶尘。
“你摸……咱儿子是不是长腿了??”
虞扶尘愣了愣,胡乱一摸果然碰着两条四处乱蹬的小短腿,不再是最初那团圆乎乎的肉球,已经修成了人形。
这下初为人父的二人乐了,赶紧把肉乎乎抱到床上前后左右的细看,风长欢捏着那两只还不足他手掌大的小脚丫,激动的话都说不清了。
“行止你看啊……是咱们的儿子!”
虽然看不见他脸红的模样,但虞扶尘能感到此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心,真真切切有了家的实感。
他将那人拥入怀中,轻吻着他的脸,想以亲近来掩饰不安,却没能逃过那人的眼。
“我知道,你在害怕。”
风长欢与他额头相抵,抚着他微微刺出青茬的下巴,柔声道:“你怕自己会忘了我,忘了崽儿,忘了你在意的一切,但是我不怕。”
“真的不怕?”
“那是自然,木已成舟,崽儿都有了,可不容你不认这账。”
虞扶尘噗嗤一声笑了,扎在那人怀里,不起来了。
“我开始后悔养崽儿了,简直耽误我们恩爱啊~”
“其实也没耽误什么,大多时候我们都是想不起他的……”
一听这话,肉乎乎也不哭了,非常用力的点点头,顺便抬起小粗腿踹了踹一旁枕着风长欢的大腿,开始胡乱撒娇的某人。
为安抚小家伙不满的情绪,风长欢咬破指尖送到肉乎乎嘴边给他舔了舔。
恰好是在修成人形最后几日的关键阶段,肉乎乎也不跟人客气,吃了个半饱又一屁-股坐到虞扶尘胸前,险些把人压的吐血,而后朝着他脖子扑来,吓得虞扶尘忙按着他的小脑袋瓜把人推远了些。
“嘶,你这小子也想乱咬?没大没小的,这是你父亲大人专属的地儿,来来来,咬手。”
说着又把手腕递上前去,被报复性的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直抽冷气,又装起了可怜,瘫在风长欢腿上就不走了。
“哎哟欢妹儿~快给我吹吹,疼啊……”
那人也不理他,见父子二人闹在一起,忽然想到一事。
“行止,要不要给崽儿取个名字?”
“嗯?我觉着肉乎乎这名挺好的啊。”
“我觉着你叫三花儿也挺好……”
这下虞扶尘终于正色,盘膝坐起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搜肠刮肚也没想出什么有寓意的字词,还是那人先开了口。
“北辰。”
“北辰?”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我愿他如北辰,不论斗转星移,天地颠覆,都会是暗夜长明的光芒。走出这个门,我们之中至少有一人将遗忘从前的一切,我希望这颗北辰之星能成为漫漫长夜中指引你我的明光,百转千回,都将回到极光闪耀之处。”
窗外乌云散尽,繁星现于沉空。
待这一睡梦醒,尘间又将会是何种光景?
作者有话要说:啊!又要忘了,这对夫夫半辈子都是在失忆与被失忆之中度过的,难啊……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昨天一时手抽点到了20点发布,今天还是得正常22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