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言清乔听见有人在叫她。
她浑身困倦的厉害,这一夜经历的事情太多,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不明白今夕何夕。
现代社会里,即便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小神棍,可是手头里面根本没有经过人命。
言清乔没有数一数今晚上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只知到她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浑身的疲累让她连眼睛都很难睁开。
“乔乔...乔乔...”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似乎是在叫她,又似乎叫的不是她。
别叫了,搞的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言清乔想动,却浑身都疼。
有极其克制的呜咽声,似乎是在头顶,又靠到了耳边,四面八方无孔不入。
言清乔被这无力的感觉弄到难受,憋着一口气,眼睛睁开的有些艰难。
一睁眼,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一个人握住了。
是一个男人。
“你醒了吗?你终于醒了……有知觉吗?哪里难受?没事,没事,要不要喝水,或者你要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去拿。”
言清乔看向握着自己手的人,一愣。
她好像是又进入到了那些奇怪的梦境里面,在她床榻边不断叫她,神色悲戚,昏暗里脸有泪痕的男人,是少年陆慎恒。
言清乔想要伸手摸摸四周的环境,看着陆慎恒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她又进入了镯子的记忆里面?
可是言清乔记得,在晕倒之前,她的镯子被陈大力劈砍震慑出了一道碎裂的血口子,任何灵气都散发不出来了。
镯子受损,怎么会还有记忆让她出现在这里?
“你这是……”言清乔有些迟疑,想要起身,这么一低头,突然被自己肚子上一大块起伏的地方吓了一大跳。
屋内不止她和陆慎恒,还有四五个婆婆站在床尾,一个个满头大汗,神色焦急。
看见言清乔已经醒了过来,热帕子源源不断地往他脸上擦,旁边还有个眼熟的小丫鬟端着汤药,凑到了她嘴边,想让她喝一些。
是催产汤药?
言清乔懵懂的看着那小丫鬟。
端着药的袖口被挽了起来,露出了手腕上那道长长的伤疤。
是林姐姐。
她真的又进了这奇怪的梦境里面。
床尾的老妈子扶着言清乔的双腿,声音微微嘶哑:“娘娘再用些力气,小世子头大,稍微卡住了,但是一定能够生下来。”
小世子?小暑?
还没有想完,肚子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又一的疼痛,还越来越厉害!
一夜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言清乔到现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再看床尾处站着的四五个稳婆在不住地催促她,陆慎恒也跪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
言清乔在疼痛里突然间明白了。
她在生小暑!
好死不死的,做个梦都不能挑个好点的时候,偏偏还不能像是最早的那样置身事外当个旁观者。
身体上真真切切的疼痛,一阵又一阵的传来,言清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发现自己一点点力气都没有,连想要说话都不行,口干舌燥到感觉嗓子里被人塞了一团烧着的纸巾,一路烧到了肚子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稳婆在下面催促,不断的喊使劲加油,快出来了,娘娘你一定要坚持住。
言清乔痛的眼前阵阵发黑,脑子里被痛到迷迷糊糊的的,下意识的想早些结束这种疼痛,可她没生过孩子,甚至连处都没破,这么无经验无证的上岗,又在这么仓促的情况里面,她根本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用劲,甚至连力气都使不出来。
握着自己那只手的陆慎恒力气越来越大,阵痛过去又紧接着一波,逐渐加重的疼痛让言清乔目光思想都跟着涣散了起来。
她只能看见陆慎恒眼眶有些红了。
言清乔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痛到昏厥,恨不得自己现在再回到夜里面那生死角斗的场景里面去,也不想忍受着一丝一毫生孩子带来的痛苦。
“陆慎恒...”言清乔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阵痛又过去了一波,稳婆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被褥下面已经被羊水与血水浸透,整个产房里面露出了一种人之将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