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半雪疑惑了,自己的脑容量是不是不够使。为什么身下的触感这么滑腻,半点不像自己的棉被子和枕头。
她有一丝起床气,半点儿不想动弹,艰难翻了一下身,小脸蛋就直接埋在了枕头里,闷着。待呼吸不过来,才笨拙地爬了起来。
鸦黑的眼睫扇呀扇,她的双眸圆溜溜地睁着,募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自个摇了摇脑袋,眼前还是十分陌生……
“嗯?”
她呆呆愣愣地放空了一瞬,才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一旁的师倪被她这一连串的起床动作给萌得心痒痒,无奈提醒道,“咳咳。”
祝半雪一惊,差点脚滑摔下病床,恍若一只炸毛的猫,快速扭过脑袋。她大脑临时短路,眨巴着眼和师倪面面相蹙。
“咳咳,既然醒了就换回自己的衣服叭,我送你回家。”师倪面上镇静无甚波澜,依旧是那枝高岭之花。
祝半雪愕然,“活的?”
不是在梦里?
师倪半垂下眼眸,视线躲开衣领滑落,露出了半肩的对方,语气稍急,“你在跑道上晕过去了,这里是医护室。”
她才刚平伏下来不齐的心率,那莹白的圆滑的肩却晃眼得很,墨发垂落半遮不遮的脖颈和锁骨,线条秀美又脆弱,就勾得又乱了几分。
“赶紧换衣服叭,已经差不多晚上七点了。你爷爷怕还等你回家。”她凝视着病床一侧的柜子说道,强迫注意力黏在那铁皮上一般。
祝半雪一惊一乍地下了病床。
“你等等我,我很快很快”,她慌慌忙忙把椅子上那套脏了的衣服塞进个人终端,从里面拿出一套干净的休闲棉裙子出来。
师倪眼看她就要原地脱衣服,局促不已,真慌了,扬起手“唰”一声把帘子拉上。
“啊——谢谢你,我都差点忘了你还在”,祝半雪慢了拍板,语气十分真诚。
“我转过身去,你换好衣服说一声”,师倪鼻尖都痒了,微微仰起了脑袋只盯着天花板看。
身后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恍若有形,在她脑海里一笔一划地勾勒着。她几乎欲盖弥彰地阖上了眼,却使得对祝半雪体态的幻想,更加凝实。
祝半雪的动作磨磨蹭蹭,殊不知帘子外的人,已然煎熬,心尖上似有蚂蚁细细碎碎地啃着,十分难耐。
“你知道这个周六就要出发去参加比赛的吧?”师倪尝试找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一米外的祝半雪嘟囔一声,还在忙活着。
“啊,疼疼疼——”
忽地一声惨烈叫疼,师倪的手速比大脑的响应还要迅速,咻地拉开了帘子,话语才蹦出嘴边,“没事吧?”
祝半雪惊慌回头,两人瞬间大脑都宕机,石化在原地。随即,脸颊逐渐飘红,烫得吓人。
被卡住了发丝的祝半雪,裙子还大半困在肩上,整个后背裸.露,瘦弱的后背蝶骨诱人,一手可握的小巧胸部裹在淡粉色文胸里,柔美的曲线下腰窝俱现,还有那纯白的小内裤紧紧贴着……
师倪求生欲爆棚,几乎是须臾间抬手捂住了双目,欲盖弥彰,义正言辞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原地的祝半雪熟虾似的,可怜巴巴地抱着被拽成抹布似的裙子,唇瓣微张微阖几次都没能吐出半个音节。
她快速拿被子裹好自己,无措得有一丝委屈涌了上来,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热。
师倪尽管阖上了眼,五感还是十分灵敏,屋子里半点动静没有,她唯有放柔和了态度,“需要帮忙吗?你……你是不是头发被拉链弄进去了。”
“我刚真没看到什么,你别介意。”
“你有的我都有的。”
“你拿东西遮挡一下,我帮你把头发先弄出来?你今天太累了,我早点把你送回去比较好。”
师倪的话,有理有据。
祝半雪尽管心里头已经莫名哭唧唧,仍旧点了点头。她的声线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低落,“你帮我弄一下叭,可以转身过来了。”
闻言,师倪这才缓缓转了过去,看到祝半雪没有哭出来,心里头悬着的大石瞬间落地。
她走上前去,同时祝半雪默契地半垂下脑袋,抬手把自己的发丝捋到胸前。
师倪原以为,到此为止,已经没有了任何魔鬼的诱惑。
万万没想到……
她漏了最重要的部分,差点儿绷紧了的理智要原地断弦。
非关系亲密的人以外,日常几乎不会触碰,以及看得到的腺体……此刻,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她的手僵在半空中。那纤细脖颈与白皙肩膀之间,微微粉红的一抹,由于皮肤过于嫩白,还稍稍印出青色的血管……师倪的Alpha天性几欲喷薄而出。
标记,与生俱来就存在于ABO的基因序列里。
她的指尖停留在这抹淡粉的肌肤上,情不自禁地摩挲。
祝半雪瞬间就汗毛俱竖,打了个激灵,从心底里涌出惊慌,诺诺问道,“头发拿不出来吗?要不,你帮我剪掉就好了。”
她小心翼翼的话音,把师倪霎时拉回了神。
师倪即刻把指尖下移到裙子的拉链上,安抚道,“快了,稍等一下,几十秒就好了。”
实际上,她的眸子里情.欲.翻涌,压根半点不敢让祝半雪察觉,疾速敛下眉睫,指尖温柔又敏捷地滑动拉链,不过瞬间就把那缠绕进去的乌黑细碎的发丝给解救了出来,还顺手帮她放下了裙子。
这种棉质的布料不像绸缎那般柔滑,却意外地让人心情平和。
“好了吗?”祝半雪讷讷问道,耳垂都是红的。
她羞耻地咬了咬下唇,像是火烧似的想逃。
“好了”,师倪应道,语气里还有一丝不舍。
眼下,她退后了一步,自觉别开脸,留有足够的空间给祝半雪。
祝半雪快速抚平裙子,匆匆忙忙理了理头发,任由发丝自然垂下遮挡住脸颊,才偷偷摸摸地捂着小心脏轻轻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今天这样一折腾,简直夭寿。
她手掌心都被吓出的细汗搞得湿漉漉的,忙不迭往裙摆上悄悄擦了擦。
“我可以了”,她紧张地站直身形。
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自己要紧张。
师倪转身,目光在祝半雪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拿起钥匙,平淡地说道,“走吧。”
不细看,都发觉不了她的步伐不如平日里沉稳。
祝半雪软糯地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入夜后的斯科特学院静悄悄得很,除去可捕捉温感自动亮起的路灯,半点人影看不见。晚风微凉,祝半雪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及脚踝的棉裙子被吹的扬起了半截,她连忙用手压下。
前面的师倪满脑子想着事情,只光顾着走路。后头的祝半雪反而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