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谦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沈唯正在高速上回星海市途中。
“宝贝儿!”沈唯嘿哟一声,“你回来了啊?”
楼谦默认了这个称呼,“嗯,你去哪了?九点了还不回家?”
“快了啊。”沈唯避重就轻的说:“明天你还要去公司吧,早点休息,先睡别等我。”
楼谦听出他不予回答,应声挂了电话,他觉得沈唯有事瞒着他,还是等他回来后再问吧。
夜路不好走,沈唯不敢开得太快,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客厅的壁灯亮着一圈昏黄的光线,是给他留的一丝光亮,胖橘窝在沙发上睡得香甜,傻鸟也缩在胖橘的脖颈里,这两个小家伙虽然时常吵吵闹闹,感情却是日渐浓厚。
沈唯轻手轻脚的在客厅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轻薄的睡衣爬上床。楼谦睡意朦胧的揽了一下他的肩膀,“舍得回来了?”
“吃醋了啊?”沈唯钻进薄被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脖颈,小声道:“我又没有在外面勾三搭四,可纯洁了。”
楼谦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显然是觉得他的鬼话毫无说服力。
“去哪了?”
“L市,有点收尾的事情处理了下。”沈唯蹭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道:“如果你不想睡,我不介意做点别的。”
“……”瘾比他还大。
“谁让你那么诱人呢?而且性是生活的调味剂啊,越做感情越深。”
楼谦是真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按住沈唯蠢蠢欲动的手,关了灯,“别动,睡觉。”
沈唯念念不舍的收回手,撇了下嘴,缩进楼谦的怀里,把人抱的更紧了,“行吧,柳下惠公子。”
——
第二天楼谦去公司的时候,沈唯还没醒,他想起自己昨晚上问了一半的问题,被沈唯不着痕迹的绕开了,整理好需要的资料,出门了。
今年下半年是最忙碌的一年,备考研究生、司考、在学校跟公司两头跑。导师之前还想让他筹备本届毕业典礼,开玩笑,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强的号召力,最后将这份苦力交给了学生会办。不过在导师的强烈要求下,他答应了在毕业礼上做致词。
公司的前辈觉得这个年轻人能力很强,态度又谦逊,都有种看到好苗子的感觉,一有机会就带他。
虽然还没有拿到正式的职业资格证,但是楼谦已经独立经手过多次委托了,连庭审辩词都是他一手准备的,只是由有证书的前辈来辩护而已。
他心底明白,这是前辈们专门给他的历练机会。
卫轩从办公室出来,路过楼谦办公桌的时候,双臂架在文档堆上问:“老弟,什么时候考啊?”
“还有一个多月。”
“昨天齐云跟我打赌,说等你证书下来挂在咱们公司后,公司业绩要翻一倍。”
“……”楼谦:“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有啊!”卫轩一本正经的开玩笑说:“你想啊,以后委托人来咱们公司,就让你去接待,这气质这长相这能力,说不定就点名要你了。”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楼谦无情的说:“像个见到花姑娘的老鸨。”
“哈哈哈没错,你以后就是咱们公司的门面了,专门负责接客哈哈哈哈。”
太过年轻化的公司,就是没一个正经的,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没有距离感的气氛也正是公司的凝聚力所在。
——
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在这忙碌中过去了,司考结束后,春节也近在眼前。
这将是T大大四学生们最后一段聚首的日子了,年后虽然还有几个月时间,也有毕业礼,但大多数学生们都不再统一返校,他们将踏出校园,走上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
越临近年关,聚会越是频繁,其中不乏欢喜之余的多愁善感,连吴蒙跟小舒他们都特意提前回了T大,参加大四同学们的盛情邀约。
大家都明白,年后的毕业礼只是一场不可掠过的形式,年前的这最后时日的相聚,才是人最齐最欢快的时候。
沈唯对烟酒其实都没什么兴趣,不过他向来是来者不拒,看起来跟谁关系都不错,但其实真正交心的朋友一个都没有。
齐浩给他卡上转过一笔钱,尿毒症的母亲过世后,他从音乐学院办理了退学,随后抱着自己的麦克风流浪各个城市,做做直播、街头演唱、因为他本身嗓子不错,现在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了,能够自给自足了。有时候走着走着,会碰到志同道合的陌生人,再走着走着,陌生人离开了。
沈唯想过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但看着卡上那笔钱,又觉得没有必要,只有时候会在网上搜一下他的歌听听。
楼谦看似跟谁都不太亲近,但其实他的人缘是极好的,杨天、林希、吴蒙、曲棋、卫轩、小舒、严路……
说起严路,他从致诚辞职了,也是这次聚会才知道的,他现在在一家公司当销售,业绩还不错。
致诚那边的工作环境非常排挤新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招一批实习生,留下来的寥寥无几,虽然工资待遇不错,但平时生活与耗材都是自费,工资税后再除去杂七杂八的开销,发到手里的钱根本不够开支,且很多福利新人都是没有资格争取的。
严路借着酒劲儿,话多了起来,也或许是跟他这一年来的自身历练有关,说话都比以前自信利落了许多。
“致诚远非外人看起来那么光鲜,内里腐败着呢,不少人都是走后门进来的,带我的那个前辈,能力还没我强,不就是有个职业证书?显摆什么啊!我今年也考了,等我拿到证书我砸他脸上!”
严路打了个酒嗝儿,这场聚会是他组织的,私下请的人不多,都是以前瞧得起他的人,例如吴蒙、林希、楼谦、吴蒙的女友小舒、还有几个他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