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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2 / 2)


就在刚才短短时间,透过那双锋锐的眼睛,她看到了十五年前的真相。

他说得没错,在长明寺第一次见到李榕桉时,隔着轩窗伴着经声,在袅袅檀香中惊鸿一瞥,他就爱上了她,而李榕桉却没有与他一见如故,甚至非常排斥这个异国男人的追求。

可碍于是在寺院,不想为禅师惹来麻烦,她大多婉言谢绝,却没想到这个男人色胆包天,竟在一个夜晚悄悄潜入她的禅房侵.犯了她。

她后来才知道原来之前一直怂恿金原和二弟做烟草生意的泰国商人就是他。

据他透露,二弟表面答应断了与他的往来,私下却一直没有死心。不知从哪里听说他非常喜爱东方美人,就特意请他来西江作客,给他指路长明寺。

那一阵正好金原外出做生意不在西江,他以阿九的性命相威胁,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便一再地委身于他。

嘎色待她确实有几分真情,尤其李榕桉出身北京,从小受传统文化熏陶,气质温婉,又带着一点高洁与疏离,让他食髓知味,越是亲近越是无法割舍。

他当真萌生过将她带回泰国的想法,却受到了阻挠。

一方面金原提前回来,一方面禅师有所察觉,正好泰国那边生意出了点问题,他不得不暂且离开,回去躲避风头,不想她会突然遇难。

这些年他每每想起李榕桉,仍会为当初一走了之而后悔。若他不走,那位二当家也不会因为害怕金原发现真相而先动了杀念!

她大好年华,竟这么当了陪葬,让他如何甘心?

那些过往如走马灯般闪过,舒意定定看着嘎色,脑海中最后定格在那个二当家也就是她口口声声的二叔——程子安身上。

“我母亲有一本日记本,在你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写过了,里面夹着一张你的名片,我猜到或许你们有关系,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卑鄙无耻的家伙。因为你和程子安设计侵害我母亲,怕我父亲发现,所以一手策划了那场车祸,是不是?”

“不是我!那场车祸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嘎色节节往后退,撞到椅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刚才只是看了下他的眼睛,而他竟然有种被神秘力量摄住无法反抗的感觉,她移开目光后,他明显感觉那种束缚感消失不见。

难道她跟祝秋宴一样不是普通人?

保镖听见声响从隔壁冲了进来,韩良落后一步,一看现场情形,心跳陡然漏拍。嘎色继续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舒意反问道:“程子安在哪里?”

嘎色没有回答,只是仔细端详她的面容,这一看竟又从中觑见李榕桉的影子。他扶着额头坐下,叹了声气:“我知道我做了对不起你母亲的事,但我对她是真心的,怎会舍得伤害她?”

回到西江后得知程子安做的好事,他一怒之下不仅切断了他的烟.草供给,还利用自己在东南.亚的势力处处给他为难。

程子安也是个窝囊废,盘了金原的活,接手了金原的地盘,整顿了先前的兄弟,居然开始当起缩头乌龟,这些年韬光养晦,据说生意重心逐渐转移到国外去了。

千秋园壮大之后,他在中国的重心都转移到祝秋宴身上,哪里还顾得上程子安?

“我记得……”

“什么?”舒意急忙问道。

嘎色确实想到蛛丝马迹,或许可以找到程子安的下落,但他并不急着说出来。初时的惊慌之后,他已经恢复平静,捧起茶来。

舒意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过几日我要上茶山,舒小姐有空的话,不如一块去玩玩?说不定我能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

舒意愣了愣,笑道:“您不会想故技重施,把对我母亲做的事再对我做一次吧?”

嘎色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放下茶杯,拿毛巾细条慢理地擦了擦手。再看向她时已经是另外一副面孔,毫不遮掩的下流,从她胸前看到腿,随后充满兴味地挑眉,那精明的眼,充满攻击性的审视,奸诈而恶心。

“你和你母亲确实很像,又不像,你比她更有性格。”

舒意哼笑一声:“别做梦了。”

嘎色却不生气,让她好好考虑一下。舒意勾唇:“我就是死,也不会向冒犯我妈妈的人低头。”说完她立刻起身往外走。

嘎色一个眼神,两个保镖立刻挡住她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

嘎色沉默不语,只看向韩良。

-

这一夜祝秋宴睡得不算沉,却是这一年来睡得最舒心的一晚。舒意开始原谅他的时候,他每夜睁着眼睛不敢入睡,生怕一醒来变成做梦,撑了很久,因为这一场雨他终于让自己降落,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醒来后见舒意已经不在身旁,看了眼床头钟,凌晨五点。他拉开窗帘,昨日的雨还没有结束,天地间蓄着一股沉静的蓝,乌云半遮半掩,似要捅破半壁天,让那细雨倾盆而下。

远处大河如一头凶兽正在咆哮嘶吼。

祝秋宴通过内线打电话给前台,前台的女孩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舒小姐昨天晚上出去了。”顿了顿又道,“难道还没回来?”

她中途一不小心睡了过去,还以为舒意早已经回来了。祝秋宴问:“有说去哪了吗?”

“没有。”前台怕背锅,支吾着将昨晚的情形交代了。

祝秋宴立刻拿了件风衣,拍响刘阳的门。刘阳宿醉刚刚睡下,被人吵醒一脸的不耐烦,趿拉着拖鞋蹭到门边,扯着嗓门吼道:“谁啊?”

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祝秋宴问:“阿九去哪了?”

“阿九?阿九是谁?”刘阳摇摇晃晃地靠在壁橱上,祝秋宴一看,满屋子都是倒在地上的空酒瓶。

看他醉得太凶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祝秋宴担心舒意的安全,放弃了跟他纠缠,把他扶到床上老生常谈地念叨了两句,转身离开。

刘阳看着门在眼前关上,先还浑浊不清的眼睛顿时一片清明。他起身洗了把脸,正要转头,忽然从镜子里看到后面的人影,猛的僵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祝秋宴去而复返。

“我忽然想起来嘎色这几天会来西江一趟,打算等你醒来商量下对策,但现在看来,用不着等你醒来了。”

祝秋宴神色晦暗:“阿九去哪了?”

刘阳抹了下脸上的水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望着他,没有说话。祝秋宴再次重复:“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

“嘎色下榻的酒店在哪里?”

“他住在哪里怎么会通知我?”

祝秋宴拧了下眉心:“这几天我一直在忙三哥的后事,嘎色的事交给你和韩良去商量,按理说你不会不知道他住哪里。”

“祝秋宴,你到底想说什么?”刘阳转过身来看着他,“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把她送去嘎色那里了吧?”

祝秋宴没有否认心里的猜想。

刘阳见状冷笑起来:“祝秋宴,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怀疑我?”

“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出去,你明明看到,却没有任何反应,如果说这一点还不够的话,刚才装醉骗我,应该可以说明什么了吧?刘阳,不要跟我绕弯子,快告诉我嘎色在哪里。”

“我说了我不知道!嘎色让韩良带信,要把整个千秋园送给他才肯放过我们,我这两天焦头烂额,就在想着怎么弄死他!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他会随便告诉我他的地址,好让我去宰了他吗?”

刘阳扶额,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就那么重要?我们认识了多久,你居然怀疑我?为了她你是不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祝秋宴摇摇头,想要缓解:“她已经离开一晚上,我很担心她的安危。嘎色那个人是什么德性你比我清楚,如果她有个好歹,我……”

“你一定不会原谅我,是不是?”刘阳怒极反笑,“祝秋宴,如果有一天千秋园和她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你是不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她?”

祝秋宴神色严肃。

千秋园和她之间他会选择她,但他和她之间,不是二选其一的议题。他知道刘阳为了千秋园和梵音物语的纠葛,这些年来一直对嘎色、对韩良甚至对他都有不满,只是一直隐忍不发。

现在嘎色直接骑到头上来,那些不满日积月累,终于滚成了巨大的雪球。

如果不是三哥去得突然,他原也打算这几天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聊聊,可还没等他想好措辞,刘阳已经失望了。

他等了太久太久,一年两年,二十年……他受够了!

刘阳不断摇头,讥讽道:“我何必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不过是自取其辱。”

“刘阳,你听……”

“你不用再说,嘎色在哪里,她在哪里,我不知道,信不信随便你。”

祝秋宴在刘阳摔门而去后,强撑着的身体突然滑落,不支地倒在地上。他强撑着攀上面盆,拧开水龙头,细流逐渐填满面盆,往下溢出。

他接着淌下的水拍打在脸上,一遍遍将自己拍到清醒。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他终于缓了过来。

出了酒店,见舒意正穿过绿油油的草甸向他走来。

他的脑袋微微晕眩了一下,忙向她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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