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南起身洗漱去了,容溪这会儿犯懒不想动,趴在床上玩手机。
突然,屏幕上蹦出来一个电话,他的手指正好在那块地方滑,一下子就接通了。
备注的是老王,是原主专业课的老师,对学生严格负责,就是脾气不怎么好,喜欢一言不合怼人。
“容溪你怎么回事!”那边一上来就是质问,“昨天晚课不来夜不归宿,今天还旷课迟到,不知道下月就是联考了现在复习很紧张吗?”
元旦过后不少高校已经开放了报名通道,为期一年的集训也到了紧张的冲刺阶段。这批学生的录取结果和下一季宣传效果挂钩,老师对学生自然比平时更为上心。
这种小场面容溪见得多,完全不在慌的,“没,老师你听我解释,我昨天晚上吃坏了闹肚子,太严重家里人就带我去医院看了看。”
那头冷笑一声,“吃坏了?都吃的一样怎么就你一个人有事?还家里人,他们带你出去之前怎么不先来跟我打个招呼?”
邵子安这事办的是真不行,找他帮忙竟然都不帮他跟老师请假的。
容溪想继续狡辩,还没开口,王老师叹了口气,“你自己说说,从去年暑假集训到现在,你家长有来找过我问过你的情况吗?”
原主的父母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失踪了,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中考以县第一的成绩上的桉外,读的是理科普通班。
邵子安比原主高两个年级,原主那晚正好在高三毕业典礼举办的酒店里打工,被人主动要了微信。
邵子安外型条件好,在学校还挺出名,原主一直将他当仰慕的前辈看,直接把二维码给人扫了。
加上好友后邵子安每天嘘寒问暖,态度暧昧,原主没遇到对他这么上心的人,几天就喜欢人喜欢的要死要活。
为了和邵子安挨得近一些,原主铁了心要考A影,高二开学没多久就和学校提了申请,去外面报班了。
专业课的学费高,按道理说原主一个高中生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但来桉城前爷爷奶奶把大学的学费也一起给他了,原主当时也在犹豫,但想着以后能每天和邵子安见面,咬咬牙把钱一次性缴清了,后头还碰了几个小额贷。
这事儿原主一直瞒着不敢跟家里人讲,更别说让爷爷奶奶来问老师他的学习情况了。
不过现在浴室里有个可以当他长辈的,容溪起身去捡扔在地上的浴袍。
然而还没动一下,身体仿佛被拆了又给重新装上似的,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容溪把这事想的挺美,在书上光看人怎么舒服怎么爽了,在没体验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开头和事.后会那么痛。
王老师:“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有有,有的!”容溪连忙道:“老师你等等,我让我叔叔跟你说。”
他忍着不适把浴袍裹上,苦着一张脸去敲浴室的门。
邵北南刚洗完脸,打开门一个手机就怼在了脸上,容溪又露出了昨天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语气急得不行:“邵叔叔邵叔叔,你帮我和王老师解释一下吧,我昨天真的是肠胃不舒服去医院了,我和他说他不信。”
称呼上特地加了重音,逻辑清晰,重点明确,理由和身份都给他编好了。
邵北南表情有些微妙。
但怎么说也是让他没法上学挨老师骂的始作俑者,邵北南还是接过手机,侧身给容溪让了他进去的空间,到外面和老师谈话了。
收拾好出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了客厅的餐桌上,有张椅子上放了个软垫,容溪挪过去坐下,给自己盛了碗粥,称呼又变回了之前正儿八经的邵先生,“王老师和你说了什么呀?”
估计是真把他当容溪的家长了,王老师一股脑跟他说了挺多,字里行间都是让他另作打算,趁着报名还没开始让孩子多参加几个学校的联考,别一门心思地追求他能力达不到的学校,免得最后打击自尊心。
“没什么。”王老师苦口婆心说的在邵北南眼里都不算事,把手机还给容溪,“听你老师说想考A影?”
昨天电话里听邵子安说过原主要跟他去A影表演系的打算,但容溪本人是个理科生,本硕博读的都是生物专业,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就像邵子安说的,他的专业课学的的确不好,这种情况去考A影就是报名费打水漂,顺便给其他考生送送友情分。
容溪结合实际情况说:“先前是想的,现在准备另作打算。”
邵北南闻言蹙眉,“为什么,担心专业分不够?”
容溪抿了抿勺子的边缘,现在一月份,距离高考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高考对容溪来说虽然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但在大学里学的用的都离不开高中的知识,想要捡起来不是难事。他甚至觉得,如果能抓紧这五个月的复习时间,指不定能考出比当年高考更理想的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