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是被微信电话的铃声吵醒的。
他不情不愿地睁眼,抬手在床头摸手机,却发现自己躺着的这张床不仅样式陌生,还宽敞的吓人,是他住的学生宿舍塞不进的配置。
窗帘被拉上了,屋里只有头顶两盏暖橙色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在昏暗的环境里打量一圈,也不是他去过的哪个朋友家中,这样的装修风格倒有些像在酒店。
酒店……?
微信电话的铃声还在响,容溪看了眼手上的梨6,六年前上市的老款,买回来两年就被淘汰了,估计是谁放在床头的。
容溪没有随便翻人手机的习惯,准备帮人归位,拇指惯性地摁到home键,屏幕解锁了,变成了微信的通话界面。
来电人的头像他没在联系人里见过,名字是哥哥加两个爱心。
显然,这手机跟他有点关系。
但这个哥哥是谁……
容溪是独生子,就一个表哥能用上这个称呼,他还给人中规中矩地写的大名。
而且谁给亲人备注的时候后面还加红色爱心的……
或许是他许久没接,对方挂断了,没一会儿,铃声再度响起。
容溪在疑惑中接通了,那头似乎非常焦急,一上来就质问他:“你刚才微信上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先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微信?
他们说了啥?
容溪昨天通了个宵,中午十二点多才睡下,睡前压根就没看微信,他根本没有自己发消息出去的记忆。
被这人话整得一脸懵逼,容溪将通话界面缩一边去看聊天记录。
消息是5分钟前发的,只有两句。
【哥,我真的做不来那些事,我想回家。】
【你来接我好不好?】
做什么事?
语气还那么卑微?
容溪脑袋有点痛,揉了揉眉心,不小心瞥到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酒店提供的浴袍,腰间就一条白色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里头是真空的,稍微用点力就能给他扒的一干二净。
刚才情况不对劲他都没怎么注意。
不。
现在的情况显然更不对劲。
容溪还在捋思路,没吱声,听筒那头的人担心他反悔,又问:“你是不是偷偷溜走了?”
看清现实的容溪是准备溜了。
陌生的环境、老旧但可以解锁的手机,以及正在耳边叨叨的联系人,种种的一切都在传递一个信息——他现在不是容溪。
然而大脑里并没有那些穿越小说里的记忆内容,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姓甚名谁,只是从酒店、微信里的消息记录,以及床头柜上两盒全新未拆封的001知道——
他不是自愿的。
再不跑他的清白就要不保了!
容溪在房里找自己的衣服,实诚的和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正在走。”
“……”
对方沉默了一会,语气威胁:“你忘了吗。我送你进房间之前就把你的衣服拿走了,你现在能穿的只有酒店浴袍吧?”
啧。
难怪他床底都翻了遍也没找着衣服。
他继续道:“你打算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出去吗?路人看到了会怎么想你,而且现在外面的温度可是零下哦。”
够狠。
是个狼人。
容溪瞬间脑补了一出辣鸡兄长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把可怜的他作为商品送到大老板床上的戏码,不仅不给他钱还不给他衣服穿,再丧心病狂一点,只怕还会给他喂点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东西。
但容溪这人并不在乎什么面子,看到了床上的羽绒被,说:“没事,酒店的被子还挺厚实的,应该能挡风。”
“……”
然而没走几步,容溪浑身发起了热,有个地方还酥酥麻麻的。他停下来想歇会儿,腿也在抖,站都站不太稳。
“你认为你走的出酒店吗?”听筒那头的人又说话了,“我叔叔不喜欢床上不听话的孩子,所以我特地给你喝了些助兴的饮料。现在刚好半个小时,你应该有感觉了吧?”
容溪:“…………”
叔叔?
和哥哥不清不楚就算了,还要把叔叔也带上?
这家里都是些什么奇葩亲戚啊?
不过发作时间既然要三十分钟,他服用的剂量也不会太多,多灌点纯净水很快就能稀释。
容溪把羽绒被扔了,“那正好,被子也省了。要是实在不行,我这不还有手机能打电话嘛,就是要麻烦警察叔叔送我到附近医院洗个胃了。”
“你敢报警!!!”对方突然拔高了音量。
容溪热的慌,从冰箱里拿了罐冰镇可乐拉开环喝了口,“本来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我为什么不敢?”
“宝宝……”来硬的容溪不吃,电话那头的人竟改变策略好声好气的开始哄他了,“只是陪我叔叔睡一个晚上而已,那个剧的男一号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而且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吗?”
容溪:“……”
容溪又看了眼这人备注后面的爱心。
觉得这个哥哥可能并不是他想的那个哥哥……
而且这人要么就是和他叔叔关系不好,要么就是演技够不上人家选角的要求,都有叔侄这层关系了,怎么还要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没记忆可真麻烦。
容溪连忙又喝了口可乐压惊,马不停蹄地朝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