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周一,陆千姿如愿以偿,柏远没和她说话,甚至连看她一眼的兴致似乎都没有。她知道自己算是彻底把大少爷惹毛了。
实际上,柏远气早消了,周末约朋友玩了半天台球,把堵在胸口的那股郁气全排出体外。
他的生活充满乐趣和新鲜感,少了陆千姿一个,分毫不受影响。
自上周五开始,没有人再来骚扰她,陆千姿心里明白这是谁的功劳。
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是不是误会柏远了。
又想,她欠他一句谢谢。
整整一周,他们几乎零交流。
陆千姿暗戳戳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落在柏远眼里,只觉得她太过草木皆兵,又笨又傻。
北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爱美的女孩子扎起马尾,穿起短裙短裤,露出白花花的腿和胳膊,青春靓丽。
陆千姿头发长了一点,懒得跑理发店,索性追随大家,绑了个可爱的小丸子。扎不到的碎发,用黑色卡子固定,露出白净的瓜子脸和纤细白皙的后颈。
这样惹眼的风景,柏远稍一抬眼就能看到。
他从不刻意挪开视线,很多时候想敲开陆千姿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陆千姿花了一个月时间,把落下的功课补齐。
然后加倍努力跟紧大家的步伐。
她变成了一个她以前很讨厌的学习机器。可现在,她却觉得充实,还倍儿有成就感。
第一次月考,她考的不理想,没比上学期高多少。
这让她多少有点儿沮丧。
高三的学长学姐在操场上举行100天誓师大会,斗志昂扬的演讲声传到教室里。
班主任正在给他们分析月考成绩,听到外面的动静,对他们说:“一年后的今天,你们也要这样,虽说还有一年,可越到后面,时间过得越快,早早努力,临上战场,才能更从容不迫。”
好多同学听进去,下了课教室里埋头做题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
陆千姿去卫生间,回来途径办公室,被班主任叫进去,聊了会儿成绩,这是车尾生的特别待遇。
她的成绩很平均,班主任夸她,不偏科很难得,说她上升空间很大,让她坚持住。
下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在办公室,夸她作文写得好。
陆千姿被夸得脸微红,有些找不着北。
语文老师又说起柏远,说他的作文太花里胡哨,讲他瞧不上套路,高考很可能要吃大亏。
陆千姿只是笑笑,柏远那样骄傲又桀骜,很正常。
嘀嗒嘀嗒,时间像被按下快进键,转眼到了期中,明显上升的成绩给陆千姿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她满心期待地把这个好消息与林静分享,林静夸她厉害,隔着电话线,她也能感觉出妈妈的高兴。
陆千姿眉开眼笑,觉得学习苦点也值当。
趁着林静高兴,她把肖想已久的心愿提出来,说:“暑假我想回老家看望外公外婆。”
林静同意了,甚至答应说:“到时候妈妈陪你一块儿回去。”
陆千姿眼睛弯成月牙,开心从嘴角溢出:“好。妈妈我爱您。”
假期票务紧张,期末考试日期一确定下来,陆千姿就在网上订了两张高铁票。
也许是考试心态很放松,陆千姿期末考得很不错,成绩排到了班级中游。
出发回遥城那天,她打车去高铁站,等了半天不见林静来,打电话过去问,才知道林静在医院。
陆千姿一下慌了,急切问林静:“出什么事了?”
林静柔声道:“别担心,妈妈没事,是陈启,他受伤被送到医院。”
“哦。”陆千姿心落下来,顿了两秒,问:“他为什么会受伤?”
林静简单说:“跟人打架。”
“严重吗?”
“伤到左胳膊,具体还要等拍片看。”
陆千姿小声提醒:“我已经到高铁站了。”
那端沉默片刻,满含歉意道:“千姿,妈妈跟你商量个事儿,我们过两天再回去看外公外婆好不好?”
陆千姿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好。”
“妈妈现在走不开……”
陆千姿一点也不想听解释,冷漠地打断林静的话:“您不用说了,我自己回去。”
她挂断电话,拉着行李箱去过安检。
林静打电话来,她装作没听见,把手机静音。
因为等林静耽误了时间,陆千姿过安检时距开车只有十五分钟,安检员催她快点,陆千姿手忙脚乱地进站,找到座位坐下时,出了一身热汗。
林静给她发信息,让她先回小区,她看到了,没回复。
过了两分钟,林静又发:[是妈妈食言了,妈妈向你道歉。你先回去,我过两天就去找你,路上注意安全,在车上别睡得太沉。我给你舅舅打电话,让他去车站接你。]
身旁的座位是林静的,她没退票,没人来,是空的,如同陆千姿空落落的心。
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给林静回复了一个好字。
列车启动,陆千姿在三中的微信群里知晓了陈启打架的全过程。
对方是外面的小混混,和陈启因为争夺一块篮球场地起了冲突,小混混不知道陈启的身份,一个电话出去,叫来了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