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火系妖怪里,还真没有特别弱的,这一类妖性子烈,大多本领高强,除了同属犬科的狼、狐等妖物,还普遍都会飞,真抓起来,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大。
几人最终选来选去选中了聚魔山中的一种鸟,这种鸟羽毛艳丽,大小与孔雀类似,能讲人语,展翅出风还能喷火,关键是这鸟嗜酒如命,比较好抓。
蹩脚天师们商议定,开始着手准备进山捉鸟。一时间,买酒得买酒,画符得画符,设计阵法准备武器,倒真是忙碌了好几天。
等一切准备停当几人锁上庙门,带上斗犬赶了七日路程好不容易进了聚魔山,却发现这鸟的数量跟以前比起来少了太多,要找一只出来实在是不容易。
第一日几个没有找到,下山借宿时才听说,原来已有好几拨人进过山了,大多都是抓得这鸟,看那样子都是熬犬的人。
几人一听,这不是相当于他们的计划泡汤了吗?不但被别人捷足先登,就算抓到了鸟吃了妖丹那也是同类型的斗犬多了一只而已,这不行啊!于是又紧急更改计划,抓捕的目标提了一档,变成了这鸟的克星——绿骨雕。
这一听名字就比那鸟要大一号,且骨雕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说这妖怪不论吃什么都不吐骨头,不但极其凶悍,被它吃掉后相当于踪迹全无。
只是这骨雕不在聚魔山,而是在对面的青山悬崖上。骨雕既然是这醉酒鸟的克星,自然是好这一口,于是为了炼化出最强的式神斗犬,几位天师决定继续进山打鸟,不但要打鸟完了还要射雕!
在山里转了两天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们捉了两只鸟。
其中就有人说了,反正都已经抓了妖丹也别浪费,赶紧刨出了先喂了吧。此言不虚,正和众人心意,刨妖丹这种事就算是蹩脚天师做起来也轻车熟路,然而几人好不容易弄来的两颗七彩润亮的妖丹却遭到了斗犬的实力嫌弃。
“它不吃啊!怎么办?”
“强灌吧!”
强行掰犬嘴的事,他们没干过,因此说是强灌,不过是给斗犬贴了一通咒符之后,用铁钳敲开犬嘴,将妖丹捅进了咽喉。
斗犬剧烈挣扎,片刻后身上升起两层幽绿色的火焰,那火焰左摇右摆好似还在打架,非要争出个高下不可。
“两个妖丹这是打起来了?!!”
“应该是……”
斗犬显得异常痛苦,而两层火焰也将它身上的咒符点燃,片刻就烧了个干净。它在地上翻滚不休,好半天才慢慢平静下来,它身上那两层火焰这时也合二为一,它剧烈的喘息,眼瞳闪闪灭灭,终于昂天长啸一声,喘着粗气道:“你们太可恶了!!”
蹩脚天师们:“……”
吃了醉酒鸟的妖丹之后,会继承它所有的特征?这能说人话也实在太令天师们意想不到了,这还怎么把斗犬当成单纯的犬来看呀?
斗犬见天师们集体傻了一样盯着自己看,知道他们可能一时接受不了它能口吐人言,不过有些话他还是要说,“你们救过我的命,我可以不计较刚才的事情,不过咱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若是你们再行算计或出下三滥的手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等等,”天师们终于反应过来,“你不能走啊,我们犬神庙还指望你当招牌呢?”
“什么招牌?”斗犬很不耐烦。
天师们只好将这次捉妖事件的缘由始末一一说了,他们说完后,忐忑不安地望着斗犬,其实是非常希望斗犬跟他们回去的。
然而,斗犬在听了他们的这番话后,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久之后才再次开口,竟然是问那绿骨雕现在何处!
“你想干什么?”天师们已经被搞懵了。
斗犬道:“若是吃了妖丹就可变强,我倒是愿意会一会那绿骨雕。若我能将它拿下,吃了他的妖丹,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我一死了之也落个清静。”
“你想吃了它的妖丹之后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跑回去报仇吧?”天师们震惊。
“是又如何?”斗犬竟是突然悲愤不已,“这些年来,你们可知道我犬族有多少幼崽被他们残害?如今世风之下,犬族全无活路,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灭族!我若是能再变强,便可以救同胞于水火之中,此为大计,就算拼上性命也值得一试!”
蹩脚天师们被斗犬这番话说得有些动容,竟不约而同升起一股豪迈之气来。几人商量一番最终决定继续进行下一计划,去捉绿骨雕。
醉酒鸟的妖丹渐渐融入斗犬的骨血,两枚妖丹的力量自然不容小觑,同时改变得自然也还有斗犬身上的气息,它原本的犬类气息也随着妖丹的融入逐渐混入了醉酒鸟的味道,这番改变直至青山悬崖也越发明显。
因此,几乎是在他们才到悬崖底下,就听见了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雕鸣。一只有房屋那么大的巨型骨雕已自空中向他们俯冲而来。
骨雕的目标也十分明确,就是斗犬。蹩脚天师们见骨雕突然来袭已经乱了阵脚,反而是斗犬显得极为镇定。或许是长期战斗锻炼出来的锐气和直觉,斗犬在面对比自己大数倍的骨雕时在气势上并没有分毫退让。
反而在两方撕咬了几个回合后,它反映极快地发现了这骨雕的弱点,不是雕羽厚重的咽喉,而是在它腹部那处绒羽稀疏之地。
斗犬的优势就在于,发现了对手的弱点会死咬着不放,当骨雕被斗犬撕破腹腔时,它都没有觉得这个小东西能把自己怎么样,但是当斗犬直接就着这个裂口钻进它的腹腔后,骨雕是真得急了。
为了把斗犬从肚子里弄出来,它甚至不惜自己撕开肚子,然而已经晚了,因为斗犬已经找到了它的妖丹所在,并一口吞了下去。
之后,在蹩脚天师们的目瞪口呆中,那只骨雕的肚皮被撑破了,雕身四分五裂,一阵血浆喷溅后,他们终于看清撑破骨雕的正是一只身形在不断变大的斗犬,而且随着斗犬变大它那一身黑到发亮的皮毛也发生了变化,竟是逐渐变绿,成为了阳光下泛着墨绿色幽光的皮毛。
斗犬的眼睛此时赤红一片,它似乎是极为痛苦,龇牙咧嘴还是对那几个呆掉的天师喊:“快跑!”
天师们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三颗妖丹入体,而且还是两种天敌的妖丹这期间要融合在一起,那必然要争斗一番,斗犬至今还能保持理智已经是个奇迹。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势力,只是蹩脚天师而已,同时再次庆幸当初尚且保留了一丝良知,没有用另外两个更恶毒的办法来炼化式神。根本不用斗犬再说第二遍,几人撒腿就跑!
而斗犬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皮肤被撑列的痛苦后,终于完成了最终的进化。到了这个时候,斗犬还不知道,他是目前为止整个川区第一只妖化成功的熬犬,而且还是一次吸收了三枚妖丹!!这里面其中一枚还是它自己捕猎到的大妖。
此时的斗犬已从一只普通的犬长大到了一匹马那样高大,同时浑身墨绿色的毛泛着幽幽艳丽的彩色光晕,它的眼瞳鲜红,能说人语,也能喷火,甚至运用妖力可于空中翱翔,就像是无形中长了一对巨大的羽翼。
意识到自心尖源源不断涌出的妖力,斗犬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腾空飞去了太守府。那是它长大的地方,还有许多他的子女后代。而可悲的是,这地方留给他的全部都是极其痛苦的记忆,除了撕咬与蚕食,只剩下无情地被抛弃,和每日每夜疼痛不止的伤口。
犬本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在这个地方却从未收到过朋友的礼遇甚至连人性中一点点善意都未曾得到过,斗犬看到的只有最丑陋的一面,自私、残忍、虚荣……仿若无尽的黑洞,令它一度喘不过气来。
今日的月比往日要更圆也更大,银盘一样挂在西天。斗犬落在屋顶上,俯瞰院中,一览无余。
这里和往常一样,充满了恶臭的欢呼。人群之中的擂台上,两只犬正在缠斗,他认出其中一只黑色的斗犬是他的孙辈,继承了他的血脉,年轻的黑犬英勇善战,对面那只黄斑大犬根本不是对手,这本是值得骄傲的事,可斗犬看着同类自相残杀,却不知为何突然流下了眼泪。
他情不自禁引颈鸣啸,这一声长啸响起,场内竟有一瞬间鸦雀无声。无论是人还是犬,都怔怔地望向屋脊的方向——圆月西挂,巨犬引颈长啸,声如悲鸣,引人泪下。
这一声长啸好似是一首苍凉的悲歌,音波荡漾开去,仿若破冰的湖面,炸起无数水花和涟漪。犬鸣声此起彼伏,这里又是斗犬之城,一瞬间好似全城的斗犬都中了邪,不论是受伤的还是正在互殴的全部站了起来引颈长啸。城中到处犬吠,更有那性子烈的猛犬已经开始撞笼!
斗犬们反了!
当人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太守府首当其冲,人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冲天火柱喷中倒地。惨叫声炸起,火柱就如乱放的箭翎四散开去,不过片刻,就将太守府焰没了。
斗犬居高临下,站在屋脊上。这个时候,他在人们眼中早已是罗刹现世,就如自地狱重生卷土重来,喷出的全是复仇的怒火。
人们只顾逃命还来不及,又哪里还顾得上擂台?黑犬和黄斑犬也在这番变得中不知去向。只是当那些犬笼被一一打开后,才有人偶然看到竟然是刚才还斗得你死我活的两只犬在齐心协力救助同类。
这堪称神奇的一幕,最终也只是惊鸿一瞥,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
斗犬于慌乱的人群中寻找着目标,终于他血红的瞳仁微微收缩,他看到了要找的人,那人在这种时候还在骂他的手下,这等人渣为什么要留在人世?!
斗犬越下房脊,落地的时候已将那人踩在前掌之下……
五日后,天下震惊!川地出了只罗刹犬,不但杀了太守之子,还带领了全城近万余只斗犬一夜之间杀了数人。这简直是史无前例的惊天大案!
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这群恶犬杀了人后,竟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无人知他们逃往何处,去到了何方!
有不知内情的人纳闷,犬类不是人最忠诚的奴仆吗?怎么会发生这等惨案?
而更多经年沉浸斗犬的人却十分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也因此人人自危。他们害怕斗犬找上他们,连夜将家中的所有犬只全部赶了出去。
一时间,川地街头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人有人言,犬有犬语,这些犬渐渐出了城,隐进了铜州一座名为北流的山内。据说这山里遍地金银,却迷阵层层,历来寻宝之人只见进从未见出。
因此就算有人见到大量斗犬前往北流山,也能猜到那只罗刹犬必定就在山内,却也没人敢冒险前往捉捕。
但川地之案不能因此搁置,数条人命不能就这么悬在哪里无人问津。既然知道是罗刹犬所为,衙门就算装样子,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一时间悬赏令贴遍全国大街小巷,天师成了这个时候的重点招募对象。但北流山不是那么好进的,如果是个天师就能破解,那北流山里的财宝早就被世人发现了。光是进山就是一大难关,自然也阻挡了不少人试探的脚步。
这事越闹越大,竟然闹到了御前。当时是洪武天下,皇帝听闻后震怒,竟直接下了谕旨势必要除去这罗刹犬!同时还下了禁斗令,从此天下不再有斗犬。
其实,不用皇帝说,出了这种惨案,天下人定会以此为戒。如果连这样都不长教训,那也真是怪不得狗急咬人了。
这一年恰逢张宇初随父张正常下山历世,张氏父子听闻此事后大惊。张宇初虽然刚满十五岁,却以凭借博学之名在天师圈里小有名气。他和父亲研究了三日北流山地图,终于找出了破解多层迷阵的方法。
张宇初思虑周全,他对父亲说:“这破阵之法不可外传,否则财迷心窍之徒得了去,定然还会引起骚乱。”
张正常觉得儿子说得对极了,因此他二人轻装简行,只身奔赴铜州。
和他们同样想法的正派人士自然也有,而想要碰运气蹭着跟进去的人自然更多。北流山附近的小镇子估计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自从谕旨下发后,最近这段时间,连镇子上的物价都跟着涨了一波。
人们从古至今最爱的一件事莫过于赚钱,贪财似乎是深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因此北流山在很多人眼里不仅是有罗刹犬还象征着无尽的财宝。天下人对此地趋之若鹜好似也就说得通了。
张氏父子才到镇子口,迎面遇见几名匆匆忙忙的天师。他们会引起那对父子注意,是因擦肩而过时身上竟然飘着一股略有些浓郁的犬味儿。
这种味道但凡养狗的人身上都有,自己闻不出来,旁人嗅觉好一点儿的,是很容易就闻到的。
张宇初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主动上前跟那几人搭讪。
张宇初不过问一句好,那几人竟然吓得一激灵,甚至有一位吓得手里大包袱都掉了,里面的大馒头散了一地,他连忙蹲下捡起来。
张宇初:“……”做贼心虚?
其中有位年长者,问张宇初:“小兄弟是有什么事吗?”
“你们买这么多馒头是回去喂狗吗?”张宇初不准备跟他们绕圈子。
年长者愣了下,诧异道:“小兄弟何来此问啊,我们这些馒头是要自己吃的!”
张宇初:“几位家中可有养犬?”
“没有!!”异口同声得像演练了无数遍,实在是更可疑了。
张宇初没有再问,礼貌地告辞后回到他父亲身边,小声说:“我觉得跟着他们就行。”
“为什么?”
张宇初:“他们明明养狗了却不敢承认,这事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地方,要么就是养得不对,要么就是狗不对,总之,咱们跟上去看看吧。”
父子二人,隐匿行迹跟在了那几个同门后面。
同样隐匿行迹跟在父子二人身后的还有一连串儿天师、寻宝人,于是一拖二、二拖三,众人跟着馒头小队进了北流山。
这山中迷阵层层,稍不留神就再也转不出去,馒头小队显然不是第一次进山,简直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将身后那一串儿尾巴甩开了。
好在张氏父子提前做了功课,这才安全走出迷阵。他们后面的那些兄弟们就没这好运了,能跟上张氏父子的自然脱险,其余人全军覆没。
走出了迷阵的人还没喘口气儿,就隐约听到了犬吠声。神经再度紧张,他们东张西望却没见到半只狗影。这也太奇怪了!
张氏父子也听见了狗叫声,不过他们一路跟着馒头小队,不但听到了狗叫声还看见了狗——半山麓上,一处树林边立着一个石碑,石碑一看就是新雕得手法还很粗糙,但也勉强看得出来那是一只狗。
馒头小队走到那儿,稍年长的那人吹了声口哨,林子里突然涌出成群结队的野狗,他们带回来的那几包馒头瞬间就被叼了个干净。这些狗中有一只短嘴头的一只眼,它叼着馒头啃了两口突然向张氏父子藏身的地方看来,之后像是确认了什么,立刻狂吠起来。
张宇初觉得再藏下去没意思,还不如大家开门见山把话说清楚。
他率先走出去,跟那几人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几位,咱们又见面了。”
“你们跟踪我们?”
“没有,”张宇初一本正经,“想必几位也知道朝廷要捉罗刹犬,谕旨都下了,我和父亲正是为此而来。那些迷阵我们早已找到破解之法,就算没有遇到几位仁兄,我们也照样进得来。倒是各位,是否该解释一下你们如今这行为?”
“没什么好解释的!”其中有个人显然心直口快,“我们做事全凭良心,这些野狗全是从川地斗犬城逃出来的,被虐待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找了栖身之处,却又无处觅食,我们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
“无处觅食?”张宇初看了看山,又看了看身后小镇的方向。
那人说:“这迷阵外长期有一批人守着,只要是这山里的犬出去,他们不论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抓,抓了去衙门可以领赏。领不到赏得就自己打杀吃了,太残忍,我们看不下去!这山里若不是有罗刹犬镇着,你当那些豺狼虎豹是吃素得么?所以它们能活动的范围也有限,就这么大块地儿,兔子田鼠再多,也总有吃完的一天……”
张宇初听明白了,他自幼长大对妖魔鬼怪从无同情之心,但听了这番话后,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是罗刹犬伤人是不争的事实,这无从辩解,便说:“几位大哥可知道当下这情形,罗刹犬早晚会被捉走,到时候这些犬也一样难逃厄运。”
那几人听他这话却无动于衷就好像根本不担心罗刹犬被捉一样。张宇初还想再劝,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狗子的悲惨叫声!!
隐隐地好似还听见有人在哈哈大笑。
馒头小队一把推开张宇初急匆匆往声源处跑。张氏父子也连忙跟上。
拐过树林就是空地,不远处两只犬安静地趟在地上,显然已没气儿了,周围的人还在说‘这么容易对付,肯定不是罗刹犬了……’
“你们是什么人?”馒头小队冲过去,推了那几人几把。
“你干嘛?这狗又不是你们家的,我们是奉谕旨来杀狗的,这山里的狗都该死!”
“你们,你们明知道这就是普通的狗,竟然还下得去手!这是滥杀无辜啊!”
“什么叫明知道?!我们只知道罗刹犬在北流山,只要是这山里的狗都有可能是罗刹犬!!我们杀它就是为民除害天经地义!”
几人吵得不可开交,张宇初刚想上去劝架,树林里就蹿出了数道影子,竟然是之前那些流浪狗,它们见自己的同伴被杀,而馒头小队的人又和对方打了起来,自然是来帮忙的!
其实犬类真的是最通人性的一种动物,你对它好一点儿,哪怕只有一饭之恩,它为报答可能就会为你拼上性命!
一时间场面乱极了。
张宇初实在看不下去,从怀里掏出一把定身符,冲进了混乱的战场。
大概一刻钟后,刚才被掀起的烟尘渐渐散去,全场人犬全部维持着某一个姿势动不了了。张宇初松了口气,道:“抓罗刹犬就抓罗刹犬,对野狗出手算什么英雄!”又转身对馒头小队说:“刚才只死了两只,你们这么一闹,平白又搭进去四只,值得吗?狗的命也是命啊!”
“你到底是谁?!”被定住的人异口同声地怒吼。
“西山张家第四十三代玄孙,张宇初。”他说完还冲众人拱了拱手,“我虽不才,但也看上了皇榜,不好意思各位,这北流山我要独占了,罗刹犬你们也不要想了,除非打赢我,否则这猎户就是且只能是我的囊中物!”
“好狂妄的小子!你,你有本事把这符给老子揭了咱们正面决斗!”有人厚颜无耻地要求。
张宇初礼貌一笑,“既然连我的定身符都解不开,哪里有资格和我决斗了!大叔,别再说笑话了,一点不好笑。”
话虽如此,他一转脸就把馒头小队几人的定身符给揭了,边揭边嘱咐:“这儿有我,你们一会儿带着狗子赶紧走!”
馒头小队虽不知这小子目的何在,不过眼下好像是友军,也不多说,带着狗火速撤离。
张正常无奈地叹口气,宇初这孩子怎么总也改不了爱管闲事的毛病啊。算了,他话都放出去了,当爹得总不好打自己儿子的脸,且陪着吧。
从这天气,张宇初就守在迷阵前,来一个打退一个,来一波打退一波。这事儿渐渐被传开,开始人们都说张家霸道,竟然想独占罗刹犬,可时间一长,就有人琢磨过味儿来了,就要还是因为张宇初不打架的时候,每天就在林子前打坐,没人看见他去捉过罗刹犬,看那架势好似更像是在给罗刹犬护法似得。
也有人觉得,张宇初守着迷阵口,恐怕是他那老爹进山去捉妖犬了,这是怕我们进去搅局吧?!
张正常还真没进山,他是被他老爹给招回去了,原因是他们在北流山里的行径不知怎么传进了宫里,京里来了人,此时正在西山张家。
这是大动静,张家老爷子觉得传闻不可信,得把儿子叫回来问清楚,他们张家可不能凭白担罪名。
张正常回去的路上听完前因后果就想好了说辞,于是一见宫中使者,立刻跪地给自己请功,对,没错,他就是自己给自己和儿子请功,顺带还捧了使者一把。
这话一出,直把使者和张老爷子都说愣了,忙问:“这功从何来啊?”
张正常道:“北流山遍地金银,乃是一座宝山。我与小儿进山后见此,立刻决定要为皇上守好这财宝,毕竟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宝山自然也是皇上的宝山。我张家不过是天师,图得是捉妖济世,辅国安民,这等财富我们可不敢妄取分毫,还望使者禀明圣听,为我张家正身!”
使者一听这话,果然大喜,不带没有追究张家的责任,还连夜带着张正常进宫面圣。
张正常能养出张宇初这个天师圈里的未来硕儒,他本人才学自然也不简单,再加上口才了得,这一轮面圣简直就是为未来张家崛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于是,没过多久,圣旨就下来了,明确将北流山化为皇家南方猎苑,交由西山张家看管,且命张家尽快除去山中所有妖物!
这一变化,简直令所有人跌破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