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澄出了休息室见其他人也都出来了,就对顾深说:“我一会儿回安全局一趟,去请五大仙,谢宏昌得抓紧时间逮捕,他很可能也会些法术,安全起见让钟免和黄伯伯跟你们一起去吧。”
顾深觉得可行,钟免却道:“抓谢宏昌,黄伯一个人就行,我留在这儿跟三哥一起守着杭乔吧,总觉得刚才咱们说得话谢宏昌恐怕已经知道了。”
“嗯,他把那对耳朵放在杭乔身上,就是为了随时监听。你留下也行,否则谢宏昌一旦对杭乔出手,三哥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张景澄边说边往外走,“我还得回家去把小白接来,咱们抓紧时间吧。”
于是,钟免和三哥留下,立即履行保护杭乔的承诺。这令杭乔感动得差点跪下,当初死缠烂打求张景澄给他除鬼,一来确实走投无路,二来也确实觉得张景澄莫名令人觉得靠谱。而现在,大师的朋友留下来保护他,这令他觉着特别有安全感。
回帝都的路上张景澄就联系了黄数,让他去市局时顺便带上五大仙,说自己一会儿去市局里取。因为还要回家取小白,顾深先开车去了张景澄家的小区,等张景澄回家把小白抱出来,这才一起回市局。
这个时候,郝局已经带着刑侦队和黄数出发去逮捕谢宏昌了。
市局特别调查组办公室的地上并排放着五个笼子,笼子里一水皮毛油光闪亮的灵兽,一看就不是凡品。有狐狸、黄鼠狼、刺猬、黄金蟒和仓鼠。
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任蓓蓓值守,她显然是已经被黄数科普过,一见张景澄就立刻招呼道:“小张哥,你们局的胡三太爷刚才好像饿了,我刚好定了KFC,就每位都发了一根鸡腿。”
张景澄笑道:‘还有吗?有就给这位白大爷也来一根。’说着就将小白转手塞给了任蓓蓓。估计是小白的外貌太能萌人,连半分钟都没用,就成功包圆了任蓓蓓的外卖,看得旁边的五位很是羡慕。
顾深这时已经接到郝局的电话,让他现在立即赶往机场逮捕准备出境的谢宏昌。看来郝局他们是扑空了,顾深这下也顾不上多说,叫上童佳琪,抓起车钥匙就跑。
张景澄网上叫出租车这么会儿功夫,小白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啃光了一桶全家桶。任蓓蓓还从旁边问‘够不够啊?不够姐姐再给你定两桶’,可惜没等任蓓蓓续桶,出租车就来了。小姑娘一边帮张景澄往车上拎灵兽,一边问:“小张哥,你们安全局还招动物饲养员吗?”
张景澄哭笑不得,又不忍心打消小姑娘的积极性,就说:“你要是想进安全局,只要能通过笔试和试炼考核就行,你可以去网上查一下具体要求。”
任蓓蓓立刻双眼发光,依依不舍地和动物们告别后,还真去查了,等看完那跟天书差不了多少的历年考卷后,瞬间体会到了梦想在眼前碎裂的痛苦。唉,她还是踏踏实实在市局实习吧。
郊区片场门口,钟免接到张景澄,没见到哮天还问了下。
张景澄说:“哮天被黄伯带走出任务了,这次不过来。”
“唉,这有几天没见哮天了,我还怪想它的。”钟免说完见小白好奇地抬头看他,就笑道:“见不到哮天,能见见它干儿子也行。”
小白竟然严肃地冲他汪了一声,把钟免逗得大笑起来。
很快,整个剧组就都知道了,杭乔的休息室,这两天不要随便进,屋里遍地猛兽,会吓唬人的那种。
张景澄把五大仙请出笼子,一一给杭乔介绍,狐狸是胡三太爷,黄鼠狼是黄二大爷,白刺猬是白老太太,黄金蟒是柳王爷,大仓鼠叫仓神,还有他们家小白。
杭乔现在对这种灵物都带上了三分敬畏之心,恨不得挨个去跟他们握手,然而还没等他实施,那几位被介绍到时竟然挨个给他作揖的作揖,点头的点头,就连小白都冲他‘汪’了一声保持队形。
杭乔好感动啊,拉着张景澄一个劲儿道谢,就差泪流满面叩首谢恩了。
张景澄说:“你也不用这样,我们既然答应要保护你,就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护住你的。不过,这次的事如果过去了,你也要涨记性,凡是走正道,就算前期辛苦一点儿,但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挣来的前途才是自己的。总想着走捷径,用歪门邪道,最容易被别人利用!”
杭乔说:“我记住了,大师!我以后一定踏踏实实做人!”
因为张景澄带了一群灵兽来,且各个看起来灵气四溢。制片人还特地过来看了一下,之后就跟张景澄商量,看看能不能请这些灵兽在他们剧里客串一下,而且理由他都想好了,为了控制这次事件发散,不引起剧组人心恐慌,就说临时加戏加得就是这些灵兽和杭乔的,这样一来,杭乔和灵兽们接触也不会太扎眼。
张景澄没意见,更何况制片人也说了,灵兽演员们的出场费他会另外追加。这就更没问题了呀,灵兽们出次任务还给安全局创收了,恐怕连萨局都没想到。
制片人见张景澄他们同意了,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儿。对于他这个相信超自然力量的人来说,五大仙的名号那可是如雷贯耳,如今终于有幸见到了真的,怎么可能不想尽办法沾沾光。大仙们光保护杭乔一个人那不是浪费么,我的整个剧组都需要大仙的保护啊!
大仙们的仙气必须雨露均沾才行啊。于是,制片人转脸就拉上张子健和编剧一起开会了,核心议题就是‘加戏!加戏!加戏!’最好之后每天都安排一场五大仙的戏,尽可能多得和每个演员都来一场对手戏,成本预算不要管,他出得起!!
于是,从这天起杭乔就住在休息室了,每天怀里抱着小白,被一群动物包围他竟然睡得特别踏实。三哥也开始了他常驻剧组的生活,他倒是适应能力强,再加上有老熟人张子健时不时地聊他们的青葱时代,倒也没觉得日子难过。
张景澄和钟免跟这儿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接到萨局电话,让他们回帝都去追查一条线。
昨天在机场堵到了谢宏昌,目前市局已将其拘留审讯,不过这人口风紧得很,说话更是滴水不漏,甚至对杭乔的事情全然否认,简直是油盐不进。
不过,黄数和顾深在对其名下几处住所的搜查中,在其中一间别墅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祭坛,从黄数采集回来的祭坛照片看,那祭坛的咒文和张景澄他们在汉城时发现的人蛇族隔世符有些类似。
人蛇族的隔世符据李氏父子说那是他们梦识老祖自创的,而人蛇族也从未离开过八宝镇,那么谢宏昌为什么会有类似的咒文,就值得好好查一查。而张景澄和钟免就是调查的最优人选。
张景澄和钟免赶到那间别墅,才一进门就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门口两边错开各种着三棵玉兰,院墙看着就是重新砌过的,后院里一样有片树林。一看这个布局,两人都没急着进屋,直奔后院而去,果然那树林的种法和老刘家后院那片林子极像,等两人进了林子看清那口井,甚至都不需要推断,就能断定这又是个乾坤颠倒阵。
再进到别墅里,这格局显然也是重新改过的,墙面的走势和排布重合后果然也是个离。两人顺着楼梯来到地下室,一路开灯。这间地下室很大,得有一百多平,然而除了那个祭坛,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张景澄手机里还存着李梦识自创的隔世符的照片,这会儿正好调出来跟祭坛上的咒文毕竟,这一细查,立刻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祭坛上的这个咒文,显然是以隔世符为基础,但在此基础上,它混入了另一道咒语。两人将与隔世符不一样的咒文符号,一一筛选出来写在纸上,又反复排列了多种组合,最后得出一道咒语:是延内咒。
延内咒本是一道吉祥咒,功效类似助运势,取除秽愆、炼九道、度命延生、冠盖加身之意。这跟谢宏昌帮人起运的买卖倒是极相符。只是,他为什么要把延内咒混入隔世符里呢?!难道说这隔世符还有什么功效是连人蛇族都不清楚的吗?
延内咒的咒文符号一共是九个,此时张景澄站在这个圆形的祭坛边上,盯着那九个咒文看了一会儿,突然对钟免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九个咒文好像把这个圆盘平均分成了十份?!”
“什么意思?”钟免正在敲打地下室的墙面和地板,听张景澄这么说也走了过去。
张景澄便做了一个切蛋糕的动作。
钟免看明白了,托着手肘,咬着指甲,想了想道:“我觉得从汉城的几个案子也能看出来,咱们的对手目的性很强,不管这祭坛是谁设下的,他们既然把隔世符分成了十份,那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这是肯定的,”张景澄说,“不然,咱们把这被分割的每一块都单独拍下来吧,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也行。”
两人拿出手机准备拍照,钟免手抖了一下,那手机竟然掉到了祭坛上,咚咚弹了两下,而听到这声音的两人,却都愣住了。
钟免说:“我考,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这祭坛也太具迷惑性了吧?这看着就是块石头吧?竟然是层铁皮。”
张景澄见钟免边说边就要上手去掀,连忙拉了他一把,“等等!我觉得不对劲!”边说他边拉着钟免往上跑。
“你怎么了?!跑什么呀?”
“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啊大哥——”
几乎就在两人刚冲到一楼门口,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便自他们脚下传来!这会钟免的本能反应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他的身体先于大脑已经拉着张景澄向门外扑去。
一阵哐当哐当的声响中,四周立刻硝烟弥漫暴土扬长,碎砖瓦砾扑簌簌自他们头顶落下来,钟免和张景澄一边咳嗽一边爬起来,好起来是侥幸逃过了这一劫。
“我去,太特么狠了。这尼玛要是你心眼儿少点儿,小爷今天命就丢这儿了!”钟免边感慨,边拉着张景澄往院外走,还问:“你是怎么猜到的呀?我的张大大!你这也简直太神了吧!”
张景澄抹了把脸上的灰,说:“黄数和顾深昨天来过这个别墅,如果那祭坛有问题,他们昨天肯定就查出来了,不可能给咱们留到今天。所以,今天的祭坛一定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可能是装了什么受力即炸的装置,这个我也不懂,我当时就是觉得不对劲儿,还好跑得快!”
劫后余生,张景澄略松了一口气,又说:“我现在怀疑谢宏昌名下的那些房产里都设了耳报伥,很有可能昨天黄数和顾深他们来这里的时候,提到过让咱们来看看,耳报伥将这些话传给了它们的主人,他们将计就计,趁机在祭坛上坐了手脚,专等着咱们自己跳进去。”
“那,有没有可能这个祭坛的隔世符也被改动过?”钟免问。
“那到不至于,毕竟昨天老黄也拍照了呀,”张景澄说,“不过,咱们现在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以后行动真得抱团儿了。说真的,我现在有点担心三哥。”
钟免说:“那,要不一会儿咱们还赶回剧组吧,我这心里也不踏实。”
两人说了没几句,被爆炸声惊动的左邻右舍还有物业就纷纷赶来,把他俩包围了。他们今天是奉命调查不假,可奉命调查到把调查对象家给炸毁这就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清白才行。目前他们拿不出证据,这就比较麻烦了。
谢宏昌这个别墅所在的小区里,住得都是金字塔顶端那百分之二十的人,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不讲理的,同样也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他们坚决要求张景澄和钟免拿出证明这起爆炸跟他们没有关系的证据,否则他们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要将他俩当成危险分子对待,追责都是轻的,看那架势是要起诉。
张景澄一边应付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声讨,心里边盘算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京城这次遇到的对手是否和汉城有关,但显然这个对手从一开始的布局就已经把他们或者说整个安全局计算在内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安全局不会也如他和钟免这般已经不知不觉进了某个局,而处于被动了吧!如果他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这次的事件将极其辣手!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市公安局自然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这次甚至是郝局亲自带着信息采集员王坤和特别调查组负责人顾深一起过来的。
物业负责人见到他们立刻如见到救星一般迎上去,留下一群已经激愤不已的居民围攻钟免,而张景澄此时根本没管这些,还在给萨局打电话——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还要瞒着我吗?”张景澄声音里透着无奈和疲惫,“局长,我是安全局的一员,就算我在您眼里只是个初出茅庐,资历尚浅的小兵,可我也有权知道咱们局里的真实处境,局里有困难,我就有责任去把困难解决啊?!”
电话那头萨局沉默片刻,刚才听完张景澄对整件事情的分析后,说实在的,他很震惊。他没想到这孩子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而且分析问题的角度刁钻且精准,最难得的是构建联系时全面而严谨。
这个认知令萨局对张景澄产生了一些新的期待,因此他衡量再三,终于决定将目前的情况告诉张景澄,于是他说:“咱们安全局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就在你们去汉城当天,帝都百鬼夜行的事你应该知道了,那食尸鬼也说了那是鬼潮,但是在这次缴鬼行动中,咱们已经有八名同事失联,其中包括钟免的姐姐钟琦和,你小师叔张瑞源。”
“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