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澄挖到的是一张‘对牌儿’,一般是石雕而成,也有玉雕,看买主出什么价位可以定制。
这种牌子顾名思义,都是成双成对的,代表阴阳两极。如果是求婚姻美满,感情和睦,就男戴阳牌,女戴阴牌。如果是求事业求财富则阴阳两牌分别挂在屋里的南北两个方向,如果是求子嗣,则两块牌子分别压在床的南北两端。如果是求平安,则阳牌外带,阴牌放在家里不能外露……
张景澄手里拿得这块材质似玉非玉,里面的续呈现粉红色,不知是什么材质。正面雕了一幅神像,雕工有些粗糙,一时看不出是谁。背面的咒文张景澄倒是认得,那是送子咒。
这是块阴牌,没有好好地压在床下,反而埋在土里,还埋得那么深,显然是人为的。因此,张景澄现在就是去十二楼张晓阳和王纲的家里找另一块阳牌,如果他能找到,那么这个发现将成为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保安带着张景澄很快来到十二楼。进门前,张景澄特意给赵所长发了视频电话,将这个情况简明扼要地一说,赵所长立刻表示他也要过来,让张景澄等他一下。
茱三哥和钟免上个厕所回来就继续讨论,他们都以为张景澄真是去遛狗了。可等赵所长推开办公室的门,叫他们一起再去趟古月小区时,这两人才知道,张景澄遛狗竟然遛去了案发现场。
也就是公安局离古月小区近,张景澄和保安等了十来分钟赵所长他们就到了。
“怎么回事,小张?”赵所长显然是跑着来的,说话还有点喘。
张景澄把那个对牌递过去,说:“哮天在土里刨出来的,这是对牌儿,我怀疑是张晓阳和王纲生前的遗物。现在得到他们家再检查一下,这对牌是成对的。”
“那行吧,保安给开下门。”
众人进屋后,张景澄直奔主卧,三哥跟着他,两人把床垫抬起来,却没有发现那张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阳牌。
这时,隔壁房间传来钟免的声音,“在这儿呢!”
两人连忙蹿过去,就见钟免抬着次卧的床垫,底下正是另一张对牌。质地、刀工、大小都一模一样。
赵所长带着取证员刘红,这时赶紧走过去,带着手套把那张对牌拿起来放进隔离袋里,抽真空,交给赵所长。
张景澄看着小女警专业地操作手法,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拿着那块对牌连手套都没带,要是自己的指纹破坏了之前阴牌上的指纹,那到底算不算毁坏证物呢?张景澄把这个疑问说出来,就见刘红笑了笑,说:“小张同志你不用这么紧张,一会儿回所里你把指纹录一下,我验证的时候做个排除和修复就行了,现在的机器都很先进的。”
“那就好。”张景澄松了口气,琢磨着以后得随身戴副手套备用才行。
之前的那块阴牌儿也被刘红装进了另一个隔离袋,众人这才传阅起来。仅从外观上来看,这对阴阳牌咒文相同,质地也是同一种,雕工一样粗糙,正面的神像也是同一尊神,就是看不出来是谁。
“这是玉吗?”张景澄问。
赵所长说:“这是祁连玉,虽说叫玉,其实就是祁连山上产的一种石头,因纹路和颜色像是盛开的桃花,又叫桃花玉。”
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保安,这时补充道:“这种桃花玉一般都用来做因缘牌,我们当地人求子一般都用岫玉或者祁连石,就是那种带着点淡绿色的石头。山上的古塔寺里有专门做这个的老和尚,人家分得可清了,求平安的就是白牌,求子的是绿牌,姻缘是桃花玉,求财的就是黄玉。还挺讲究的。想这种桃花玉做的求子牌很少见,我反正之前没见过。”
说起这个三哥也是行家,他道:“可不是,这求神问卜不讲究点儿哪行?尤其是这求回来的圣物,该怎么摆怎么放也都是有讲究的,家里有神龛的搞不好还要供起来。这圣物说白了就是寄托人心愿与所求神灵之间的媒介,通过圣物磁场引导人心,进而改变人的磁场,以到达心想事成的效果。往专业里说这都是心理学,还有科学依据呢。”
张景澄见三哥看过来,明白三哥这是让他赶紧救一下场,因为心理学三哥估计不懂,科学依据估计也说不出来,这是怕被追问下去露了怯,丢了安全局的脸。
张景澄笑了笑,说:“据我所知,求子牌阴阳两牌都应该压在求子者经常睡的床底下,可你们看,王纲和张晓阳的求子牌压在了次卧的床下而不是主卧,阴牌还直接埋到了竹林的土里,这个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在求牌子的时候就被误导了使用方法;二是,王纲说了谎,张晓阳根本不是睡在主卧的床上又被从主卧的窗台拖出去的,而是——”
张景澄适时地刹闸,视线在保安和赵所长之间扫了扫。赵所长立刻明白了,这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保安说了,便笑道:“那行吧,咱们回所里继续分析。今天谢谢这位小兄弟了。”边说边拍了拍保安的肩膀。
保安听张景澄分析案情听得正带劲儿,脑子还跟着张景澄的思路在转,这突然要走,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啊?’了两声,才跟上众人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