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是谁,秦桑不知道。
但听老爷子的意思,对方应该也是个豪门贵公子,和秦念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所有人都在劝秦念,一定要说服顾尧举行婚礼,包括秦舟。
可秦念一意孤行,坚决表示不办婚礼是她和顾尧两个人商量好做出的最终决定。
最后把老爷子气得不行,当场便离席,连团年饭都不吃了。
餐桌上的氛围因为秦念婚礼的事情僵硬起来,一直置身事外的秦桑适时开口,问主位旁边坐着的秦宵山:“大伯,可以开饭了吗?我有点饿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声音也温柔,秦宵山被问得一愣,随后笑着点点头。
老爷子不在,餐桌上自然是秦宵山说了算。
终于可以动筷子的秦桑弯了弯唇,对她面前的烤鸭下了手。
接下来的时间里,餐桌上的僵硬氛围得以缓解。
一直被众人以各种理由劝说的秦念松了口气,垂着眼帘捏紧了手里的筷子,许久才侧目看了旁边大快朵颐的秦桑一眼,心里感激。
如果不是秦桑岔开了话题,她刚才可能会情绪失控,当场哭红眼。
这些日子,秦念心底已经累积了不少委屈。
可她无处发泄,也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这一刻真的感觉鼻尖酸涩,很想哭。
就在秦念想靠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将眼泪忍回去时,旁边的秦桑探手轻轻握住了她搭在腿上的手。
秦桑脆生生开口:“大伯大伯娘,我想让大堂姐陪我去下洗手间。”
她话落,没等二位长辈反应,便拉起秦念起身离席。
秦宵山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等两个丫头不见了影,他才看向一直没怎么吭声的秦宵河:“桑桑的性子变了不少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秦宵河笑笑,并不言语。
……
夜凉如水。
大概是因为远离市区的关系,别墅区这一带的夜空偶有烟花绽开,璀璨美丽,一闪而逝。
秦桑牵着秦念的手,直到走出了客厅到了外面长廊,她才松开。
自顾自的顺着长廊步下台阶,往院子里去。
“当心路滑。”她回眸提醒了秦念一句,想了想还是停下来伸出手让秦念扶着一些。
毕竟秦念身怀有孕,摔跤可不是小事。
秦念看着她,有一瞬失神。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道了谢,扶着秦桑的小臂下台阶,姐妹俩一起去庭院后面的温室花棚。
进了花棚,明显暖和了些。
秦念松开了秦桑的小臂,犹豫了一下,动了动唇:“谢谢你,桑桑。”
秦桑笑笑,“客气了。”
曼清阿姨说,她失忆以前跟秦念的关系还不错,所以秦桑没办法看着她被困在饭局上,只能凭借深呼吸强行平复情绪。
她找了条长椅坐下,问挨着她落座的秦念:“你真的…不想举行婚礼?”
女人身子僵直了片刻,垂着眼帘,无奈又失落的笑了笑,语气有点悲伤:“怎么可能不想。”
直至这一刻,秦念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坦言自己的想法。
因为这里只有她和秦桑两个人。
秦桑沉默,视线落在不远处那盆建兰上。
只听秦念深吸了口气,强颜欢笑道:“桑桑,我真的很喜欢顾尧。”
“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秦桑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她的视线从兰花花瓣上的露珠移到了秦念身上。
女人正咬着唇,悄无声息的掉眼泪。
那泪珠跟花瓣上的露珠一样晶莹剔透。
秦桑难以启唇,她不知道如何安慰秦念,因为她不知道很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没有很喜欢的人。
最终,秦桑伸手揽住了秦念的肩膀,嫩白的手指轻轻敲着她的肩,算是安慰。
秦念却是带着哭腔补了一句:“也许只有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吧。”
秦桑轻轻敲打她肩膀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颇为无奈道:“我……其实不太明白。”
“顾尧之于我,就像锦言哥哥之于你。”秦念喃喃,只不过脱口而出的一句。
却让秦桑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锦言哥哥……”
“晏锦言吗?”
秦念难过劲儿稍稍过了,终于想起来秦桑车祸后失忆这件事情,她抹了泪,直起身刚想解释什么。
却见秦桑弯唇笑了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我喜欢过他?”
“怎么可能呢?”秦桑不信,“他一个坐在轮椅上连直立行走都做不到的人,哪里值得我去喜欢?”
“就凭那张脸吗?”
秦桑失笑,美目顾盼间星河璀璨,语气嘲弄,却是字字发自肺腑。
花棚里很静,秦念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桑,不敢相信刚才那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隔得不远的花棚外面,推着轮椅的晏辞和轮椅上的晏锦言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晏辞暗暗咬紧牙关,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跟前的晏锦言。
可惜,他这个角度没法看见男人的脸。
真好奇,被秦桑字字诛心的晏锦言是什么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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