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希望这些事真的是魔族卷土重来,但也没有人敢否认这些事跟魔族没有关系,或者说他们心底已经隐隐确定,这些事都跟魔族脱不了关系,即使这二十年来他们没有见过一个魔,这才是陆肖一直最担心的。
二十年的销声匿迹,隐忍不发,足以酝酿一场他们承担不起的灾祸。
“那么现在是那个阵法还不知道要如何破解?”花烟儿再次开口打破了厅里突然的寂静。
“我在古书上见过此阵法,但压阵之物均是天地灵物,意在聚集天地灵气迅速提升自己修为灵力。”陆肖说。
“那现在这个阵法是不是为了唤出天地间最大的恶意?”花烟儿问,“尸体全是女子,阴气已是最重。”
陆肖摇了摇头,“除了大量的阴气,并没有任何凶狠的气息。”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花烟儿疑惑,脸上凝重的神色更重,“如果是魔族的手笔,那么这阵法应该就是为了某种有利于他们的目的设的才对。”
花烟儿陷在自己的疑惑中,没有注意到其中两人的目光都朝向了谢墨,谢墨朝着容止言跟寒暑挑了挑眉,眼尾往上翘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时辰已是戌时,突然有弟子前来禀告,那阵法有了变化,镇守的弟子不知怎么回事开始自相残杀,等第二批换守的弟子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场面。
在陆肖开口拒绝前,谢墨已经拉上容止言上了莫上一骑绝尘飘了出去。容止言略有些不稳地站在剑上,声音中全是不赞同,“你不应该再来的。”
“什么叫不应该?”谢墨迎风站着,飘起的衣袂打到容止言的腿上,墨黑的长发随着风四处摇摆,绝美的脸上露着邪魅狂傲,将容止言想说的话都打回了肚子。
“什么应不应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只要我师兄会有危险,我肯定会跟着。”谢墨笑的张狂,说的肯定。
“那你自己呢?”容止言脱口而出问,“你明知道你身体不允许,你明知道那阵法对你有影响,你何必要这么上赶着?至于你担心的对路掌门的危险才根本不会出现,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容止言气得声音都放大了不少,还好陆肖几人还在后面。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离开我师兄半步了。”谢墨说,然后随手弹了弹不停飘散的衣袂,“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死,能黏一刻是一刻。”
“说什么胡话!”容止言气道,“古书上明明说了有四个阶段,你现在连第一个阶段都没过完,死什么死?”
“你怎么知道我第一阶段还没过完?那点阴气就调起了我的杀意嗜血,需不需要我给你讲讲我当时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谢墨脸上笑着,但声音没有多少温度,“那一刻我脑子里所有的想法只有一个,杀人,杀很多的人,见血,见血流成河。”
“谢墨!”容止言往前走一步,把谢墨反身拉过来面对自己,但当看到谢墨脸上神情的那刻,容止言闭了嘴。
谢墨的笑容没有一点温度,如果说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能熬到种子开花结果,那之前那突如其来的变化简直给了他致命一击,以他的修为,却没有抵抗住阴气的诱导,这无疑在摧残着谢墨的自信。
“墨兄,你就是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陆掌门,他一定会有办法。”容止言的声音变得很干涩,“现在陆掌门已经知道你的种子不见了,也看到你受影响,我觉得你不要再瞒了。”
“我当然很想跟他把事情说清楚,这样,我可以无止尽地跟他撒娇,他也会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我身上,但他心怀的天下要怎么办?”谢墨说,平常的玩世不恭此刻看不见分毫。
“你。”容止言说了一个字后停了下来。
谢墨转回了身,背对着容止言,“你可不要以为我心怀天下,我只是不想我师兄为难,毕竟他只是我的师兄。”我没有任何独自霸占他的理由。
没一会儿,谢墨大笑了出来,转过身看着容止言,脸上已经没有了分毫刚才的情绪,对着容止言调侃道:“言兄,你该不会是真信了我的话了吧?心这么软,怎么斗得过老狐狸一样的寒暑,早晚都得被人吃了。”
看着谢墨脸上熟悉的玩世不恭,容止言的脸皮有些抽,气的指尖都在抖,“谢墨!你说点实话会死吗?”
“可能会吧。”谢墨接的一本正经,“人生苦短还是要及时行乐。”然后谢墨一个俯冲,带着容止言稳稳地落了地,阵法之外十来名玄宿派的弟子死状惨烈地横躺在那里,周围的阴气却好像没有白日里那么浓烈了。
谢墨往前踏了几步,被容止言一把抓了回来,“等陆掌门来了你再去,你要是犯病我可没办法对付你。”
谢墨一把挥开容止言的手,“你还真当我这天下第二是水来的,在我有准备的时候,就是气未寒出现在我面前,也别想讨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