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怎么能让帝音的学生来呢?
“我现在才明白小关一直说课本才是当前学生最需要重视的是什么意思了,丢人,帝音现在干啥啥不行,丢人第一名。”金忆怒骂一句愤然下线。
没脸跟这帮人争辩。
“可就是《月儿高》那也是抄袭的吧?”词曲协会慌了。
问题是他们压根找不出《月儿高》的谱子和演奏证据。
这只能说明,人家是从现有表演形式中逆推出来的新作品。
至少这绝对算不上抄袭。
这可怎么办?
此时,舞台上倏然换了风格,赵姐姐抱着琵琶,啜一口清茶,十指如飞带着整首曲子进入巅峰。
舞者也换了,小姐姐端庄的形象,必然衬托以端庄的舞蹈,从国朝宫廷流传下来的宫廷正舞,夹杂着敦煌飞天壁画中的舞蹈,再加入胡旋舞的步伐,她旋转着却始终挺拔地昂起头来,挺着胸膛一边旋转一边踏舞,端庄而又活泼,却始终泛着大唐气象的大气。
仙儿在交出舞蹈的同时,长剑出鞘一个踉跄,竟舞出一团剑花——刚剑舞!
昔日有大唐公孙大娘刚剑舞,舞得满长安喝彩声如潮。
仙儿没公孙大娘的功力,但她舞出了大唐子孙的矫健豪迈。
剑光水泼不进,脚下似乎醉了般踉跄却始终不会倒下。
一个柔和的端庄的大唐正舞,一个刚健矫捷的刚剑舞。
两个舞,占着舞台的两边。
乐师队伍缓缓被舞台下的滑轨推动着往舞台中间。
此时,轻轻和着鼓点的罗舞也从大屏幕后面转了出来。
玄甲军!
铁甲红袍,腰下悬三尺唐刀,手中战鼓锤,她灵动地敲击着战鼓,极其富有韵律的肩膀活泛地运动着,竟彷佛马背上的军卒。
乐曲中,苍凉的边陲声,激烈的杀伐声,民间街头巷尾的嘈杂声,在这时都融合为大唐的声音。
景天后脚下的舞台逐渐升高,旁边一个跪坐着的陶俑,双手托着一个托盘,盘中有一壶,一樽酒,还有明亮闪光的虎符,以及一方白玉玺。
明黄的绸子揭开,特写推进过去,正有一只雪白的,细长的,无可挑剔的玉手,轻轻按在那白玉玺上,那手彷佛和白玉玺融为一体,分不出哪里是玉手,哪里是玉玺,直如一轮明月般。
景天后慢慢转过身来,但她是绕过跪坐的陶俑,按在白玉玺上的那只玉手从未动过。
她绕到另一边,整个人进入镜头里头了。
长身玉立,龙袍被舞台上面大自然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一手按着宝剑,景天后一手轻轻抚摩着玉玺,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一双本就威严的凤眸,又拉得细长了些。
“妈妈好漂样哒。”小可爱回头问奶奶,“就系撤别漂样哒,奶奶看到惹嘛?”
关妈连连点头道:“我娃都漂亮——但是都没我大孙女儿漂亮!”
小可爱挑挑眉,介个话回去要和妈妈讲序。
你不要辣么得意,奶奶说人家比你漂样!
介个系情妈妈了解嘛?
彷佛感受到小可爱的嘟囔,景姐姐笑容又深切了一些,这一下,满屏都醉了。
“肯定想到关家村的几十亩土地了!”天后大人的粉丝们吐槽。
路人辩解道:“那叫想到大唐十万里江山好伐?”
小可爱的拥趸们冲了上来说:“肯定是想起小可爱惹吖!”
不管想到什么,天后大人的笑容实在太美了!
景姐姐微微低下头,左右按着宝剑,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于希上捻了下,另外三指一并,竟极其潇洒,极其清淡地弹开了那白玉玺。
玉手端起了金樽,她绕过跪俑走下一阶台阶。
此时,明月正到当空。
景天后举起金酒樽,向半天明月摇摇一举,嘴角轻轻一勾,将樽中之酒一饮而尽,望着朗月轻吐一口酒气。
这……
“虚拟和实景结合到了极致!”张谋最善于构图,此刻也服了,“这一家学习能力太强了。”
跟你有啥关系?
张谋还真是这方面的宗师,关荫的确是向人家学的。
这先不要管。
舞台上的表演才到最精妙的地方。
也到了这曲融合古曲谱、现代人的理解创作的《长安月》即将结束的巅峰。
景天后举着酒樽,在自己眼前,彷佛拈花微笑,她目视酒樽良久,傲然抬起凤眸来,看着舞台上的正舞,看着正到激烈处的剑舞,又看乐师们,而后,望明月,口中蓦然道:“琴是大唐,剑,亦是大唐。然,琴会弦断,剑会沉沙,唯有明月,千古依旧。秦时月,汉时月,唐人赏之。千百年后,子孙万代亿兆人家的窗台,我大唐的明月,也必郎朗照之!”
说罢,她丢开金樽,飘然转身,而大屏幕中,秦岭逶迤,黄河滚滚,女皇逐渐隐入背景中。
大唐,终究还是消失了。
怀念大唐的,是我们,可我们心里,汉唐,真的消失过吗?
这主题,外人是不懂的。
无它,他们没那个根骨和精气神!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