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午胡天胡地到了日落,文皎胡乱吃了几口晚饭,迷迷糊糊被林海抱着洗过一回澡,就沉沉睡熟了。
再一睁眼,就已经是八月初一的?清晨。
熟悉的?浑身泛酸,特别是腰肢儿和大腿,一动就一阵酸麻涌上。
枕边空荡荡,林海已经起身了。
文皎一面强撑着?直起身,一面回忆昨儿的荒唐。
同样是劳累了三四个时辰,怎地她被折腾得闭眼就睡着了,林海却还能抱着她洗一回澡?
是不是她这些?年给林海养身补身补得太过了?这老头子马上就五十了,怎么倒比刚成婚时还精神了。
把她弄得迷迷糊糊,不知怎地就答应了跟着?孩子们一起去渤海。
八月初一照例是朝会?,文皎昨晚睡得早,今早也起得不晚,但她起身时,林海早已出了门走得没影儿了。
让文皎想抓住他再说道说道都没机会。
……
这老头子,真是越来越精了!
“……等吃了早饭,就把林平、林安、许嬷嬷、张嬷嬷、陈嬷嬷、沈娘子(白霜)、白先生(玉雪)都请来。”
泡过一回药浴,文皎已把思路理顺。吃了早饭后,文皎便先和孩子们说了她也要一起离京的事。
黛玉看向?文皎。
文皎一笑,摇头低声对黛玉道:“你爹用美男计……”
黛玉不知想到了些?什么?,面上渐渐浮出薄红。
本来文皎不去,是预备让许嬷嬷张嬷嬷两个跟着?黛玉英莲陆清,一路帮忙打理听吩咐。
但现在既然是文皎要去,家里若和举家在甘州时一样,京里只留陈嬷嬷和白霜两个,是断乎不行的?。
文皎想过一回,还是让许嬷嬷留下,张嬷嬷跟着?。正好儿提前往渤海去布置的是林安,他和张嬷嬷两口子一起,也不至于夫妻分离了。
且林平和许嬷嬷是大管家,他们在家里,一般的客人来贴或是上门,有?许嬷嬷出面即可。再剩下的?左右她只出门两个月,就回来再说罢。
重?新分派过管家人,又点了跟着?她一起往渤海去的十来个婆子丫头,再收拾出来两三个月要穿得衣裳使的东西——自然少不了各种撑场面极沉重?的?大衣裳大首饰,还有?在渤海过秋冬的大毛衣裳等?,忙忙碌碌都收拾好,已经是到了出发的前一日。
看着?丫头们封好最后一只箱子,文皎点点头让人抬出去装车,又看了一会?儿书架,确保最近想看的?书都装上了车,看了看变得有?些?空的屋子,一股不舍涌上心?头。
今年三月才到京城,一回来就忙了好几个月,好容易清闲些了,就又要出门了。
多往外走走多看看虽然是她的?心?愿,但家里也很好啊……
再说这回她带着?三个孩子去,回来却只有黛玉和陆清,今年过年,家里就要少一个孩子了。
文皎一阵心酸。
不过想到马上要分别两三个月,用美色迷惑她的糟老头子林海,文皎立时就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呸!臭男人,自己在家看孩子吧!看等?老娘回来,绯玉得把你折腾成什么?样儿!不得让你抱着老娘痛哭?
怀着?这样的心?情,文皎晚上又怜惜了一番林海,倒让这几天一直吃不到媳妇,却一直吃到媳妇白眼的林海有些?乐得找不着?北了。
第二日,楚国公府宾客盈门,都来恭喜林曦柳湘莲喜结良缘。
青玉还小,且英莲和柳湘莲成婚是按两边传嗣的规矩来,不必非要兄弟背上马车,是以林海就亲自扶了英莲上车,殷殷叮嘱了好些话?。
一路向北。
路上行了二十日,眼中见到的颜色一日比一日鲜浓,文皎也从夹衣换上棉衣,最后骑在马上竟要裹紧大毛斗篷了。
渤海风光果真又与京里不同。
各样没见过的?树木,比京中不同的?崇山峻岭,站在高处可以看到一大片金黄火红的?树顶,另一边却是深绿的松针。
当?晚文皎就给林海写了一封信。
今天看到了极美的景色,漫山遍野都是她和孩子们的欢笑声,只可惜他不在,不能亲眼看此美景,真是遗憾。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林大国公爷日理万机,也就只能她这做夫人的?多替国公爷看看了。还要感谢国公爷身体力行力劝她来,国公爷真乃天下第一好丈夫也!
不过国公爷也不必太遗憾。等?再过二十年国公爷到了古稀,光荣致仕,到时候她也才半百而已,估计和国公爷这时候一样硬朗,再带着国公爷各处去玩!
写完了这封阴阳怪气的?信,文皎读过两遍,身心舒泰,第二日就命人送回去了。
平远军攻下东胡业已一年,各处东胡的遗民虽然大半都已归顺,但仍有?不少人借机寻事,意图重建东胡。是以文皎等此行是林海特和皇上求了将士护送,领队的?恰是迎春的夫婿冯紫英。
冯紫英在京营中几年,托老子的?福,兼他自己还算上进,也混了个千户出来。而他是四月初八才和迎春成的?婚,算算到现在也才四个月。
自家也有?女孩子成婚,对小夫妻新婚分离就更能感同身受。因此文皎还特找时间和他说了一回话?,笑道:“拆散你们小夫妻了,等?这回·回了京,我备一份厚礼谢你。”
冯紫英忙道:“夫人折煞晚辈了,既在朝中任职,听从调派是应有?之责。”
文皎又说了两句,问候一回迎春,便也不再多说,预备策马追黛玉三个去。
谁知她这边才要抖缰绳,就听见冯紫英问:“不知夫人和几位姑娘的?马术都是怎么学的?女子学骑马可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