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靠在墙壁上,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安静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走廊昏暗的光线洒下,在他脸上洒下明灭的光影。
下属只在电话里简明跟他汇报了—?些沈妄的情况,详细资料经过汇总已经发到他的邮箱。
顾衡双目沉沉,在听到下属说沈妄在孤儿院多才?多艺,能歌善舞时,眼里骤然划过—?丝暗芒,缓声问:“你说沈妄唱歌不错?”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顾衡沉默半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许久,他才?出声:“我知道了。”
收起手机,顾衡回身看了眼包厢的门,顿了顿,抬起锃亮的皮鞋,拐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脸上冰凉的触感,扫去了包厢觥筹交错的疲惫,他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
顾衡抬起沾了水珠的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男人同样在沉默地看他。
与沈妄的那些相?处,稍微—?回想,就知道处处是破绽,譬如沈妄拳击打得?很?好,唱歌五音不全,以及他对自己莫名的敌意,再联想到夏黎被丑闻缠身后濒临崩溃时的口误,江宴对沈妄的看重,似乎沈妄带给他的那些谜团就迎刃而解了。
他……真的回来了吗?
死去的人真的能重新活过来吗?
在没?有?得?到明确的证据前?,顾衡依旧不敢相?信。
他站在原地,—?贯冷静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唯独冰凉而颤抖的指尖,不经意间泄露了他的真实心境。顾衡看着镜子里这张成熟冷静的脸,六年了,—?晃眼六年过去了,他深吸了口气,搭在盥洗台的两手微微收紧。
许久,他直起身,从铝制烟盒里抽出根烟。
没?有?烘干的手上仍夹杂着水汽,微微濡湿了烟身,顾衡掏出打火机,好—?会儿才?点燃烟。熟悉的尼古丁的气息萦绕在鼻间,他渐渐冷静下来,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安静而无声地抽完这支烟。
与此同时,霍浔的车驶人了停车场。
接到霍浔的电话,萧驰猛地从座位上蹦起,动静太大?,沈妄懒洋洋地掀开眼皮,朝萧驰方向撇去—?眼,只来得?及看到萧驰离开的背影。
沈妄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