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沈妄对容春生多了一丝心疼。
当他开始心疼一个人,想要抚平对方心底的伤痛,他就知道,他喜欢上了容春生。
也许,在初见时,喜欢的种子就在心底生根发芽,等长成参天大树时,沈妄就跟容春生表白了。
他找到容春生,忐忑地告诉他他喜欢他,本以为会被拒绝,男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地笑了,他说:“好巧,我也喜欢你。”
……
沈妄这一觉睡得迷迷瞪瞪,还坐过了一站。
回去前顺便拐去附近的生活超市买了点菜。
他活得比较糙,平时就随便吃点,晚饭在拳馆解决,也不知道江宴晚上都吃什么,他看冰箱依旧是空的。
江宴下班回来,就听到厨房响起咚咚咚剁肉的声音。
愣了愣,放下公文包,两腿自发地走去厨房,远远就看到青年站在砧板前,高高扬起菜刀,菜刀上还挂着块鸡肉。
沈妄那个悔啊,早知道买菜的时候让人把鸡肉切好了。
他把菜刀上的鸡肉放回砧板,然后调整了下手势,又是砰的一声,菜刀滑进肉里,碰到了骨头,沈妄继续用力,终于连肉带骨地切下来一块。
“做菜呢?”
温和清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妄扭头瞧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江宴,点头,“想炖个鸡汤。”瞥了眼砧板上横七竖八的鸡肉,有点赧然。
“要帮忙吗?”
“不用。”
“还是我来吧。”
江宴把袖子往上挽了两道,打开水龙头下洗了洗手,随后接过沈妄手里的菜刀,把鸡胸朝下,从鸡脖子到鸡尾沿脊椎一侧切开。
同沈妄用蛮力剁肉不同,江宴切起鸡块驾轻就熟,从容不迫,沈妄在一旁看得惊叹连连,他知道江宴以前是医学生,学过解剖,切一只鸡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等江宴把鸡切好块,沈妄想接手余下的工作时,江宴阻止道:“我来做就好。”
沈妄知道自己的厨艺水平,没有坚持,站在一旁,看着江宴等水滚后放入鸡块汆烫一下,捞起后用清水把鸡块冲洗干净。沈妄不好干站着,就给江宴打下手,把当归黄芪枸杞给洗了,之后拿个刮刨把胡萝卜去皮。
等厨房没他事了,沈妄就去把衣服洗了。
本想顺便把江宴的衣服洗了,没找到一件,只能作罢。
江宴厨艺很好,鸡汤炖的鲜香四溢,鸡肉软滑鲜嫩,另外炒的香菇炒青菜跟鱼香茄子味道都不错。
沈妄胃口大开,一连吃了两大碗米饭,饭后自觉把碗洗了。
算算时间,衣服这会儿应该洗好烘干了,江宴便去了洗手间,把洗好的衣服取出,视线不经意扫到了什么,他顿了顿,抬手捞起那张薄薄的名片。
名片上的名字,他再熟悉不过。
江宴盯着看了几秒,不动声色地放回原位。
沈妄哼着歌,把洗好的碗用清水过两遍。
他五音不全,只能瞎哼一通,哗啦啦的水流声中,隐约听到江宴说:“衣服我放你床上了。”
“谢了。”
“对了,今天的广告试镜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
沈妄抬手关掉水龙头,水流声顿止。
把洗干净的碗放到碗柜里,沈妄擦干手走出厨房,走了几步,看到江宴手里拿了瓶红酒跟两个高脚杯。
江宴冲他摇了摇手里的红酒,“陪我喝两杯?”
沈妄道:“好啊。”
他今天跟拳馆请假一天,晚上不用过去报到。
端着高脚杯坐在二楼的茶座旁欣赏了会儿月色,闲聊间,沈妄听江宴提起了顾衡跟夏黎:“两人的关系,在圈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他们在一起好像挺长时间了。”
“嗯,我知道。”
六年前就知道了。
望了眼夜空中被云层挡住的那轮月,沈妄仰头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微涩的酒液顺着喉道流入胃里,可能是喝不惯红酒的缘故,沈妄只觉得胃部痉挛了一下。
江宴端起醒酒器,往空了的高脚杯里倒了三分之一红酒,轻声提醒:“慢点喝。”
沈妄垂眸盯着酒杯,笑笑:“嗯。”
他第一次喝红酒就是江宴教的,江宴酒量不好,不过从小跟着江父出入酒会,酒桌上的礼仪还是知道的。那时他刚进入娱乐圈,参加晚宴少不了要跟别人推杯换盏。
想起往事,沈妄微微半眯起眼,端起红酒抿了一口。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江宴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SH总裁的声音,江宴安静听着,目光悄然在沈妄的那双好看的眼睛上流连。
在沈妄望来时,江宴弯了弯眼,冲他微微一笑,用英文在电话里道:“我知道了,你直接问顾衡肯出多少,我会在他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十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