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佑抱怨完后,池倾乖乖等着挨打。
他可能已经被乔书佑打习惯了,知道乔书佑说不过的时候会选择干脆动手。
但他默默等着,乔书佑一直没有动手。
池倾很意外,乔书佑竟然没有生气吗?只是这么抱怨一句罢了,这回都不准备打他了?
池倾又犯贱,乔书佑没跟他动手,他偏再问下:“你不生气吗?”
乔书佑道:“你也知道你的行为会让我生气吗?”
乔书佑已经看透了池倾,知道生气也没用,所以决定放过自己了。
留下来是自己答应的,池倾脾气他是知道的,被强吻也不是第一次了,乔书佑看开了。
更何况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多少都能感觉到,池倾是吃软不吃硬的——自己排斥他冲他发火,只会激怒池倾,然后接下去池倾就会做出叫人无法理解的事。
但要是对池倾好些温柔些,池倾就会平静下来。虽然这么比喻不太道德,可有些时候他觉得池倾就像只大型犬,需要揉揉顺顺,才会听话。
乔书佑先前更多看到池倾坏的时候,所以哪怕池倾做了什么好事他都无法客观看待。但现在看到了池倾也有好的一面,池倾使坏了,他就会想,算了,池倾也是有其他好处的。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尽管现在意识到了这会让自己吃亏,可要改真的太难了。他最希望自己能又坏又狠又自私,兴许在这种时候让他活得轻松一些,奈何乔书佑做不到。
好比现在看着池倾,看到他为了施洛尘生气暴躁的样子,又无语又好笑。
明明自己跟施洛尘已经断交了,池倾却就是不放过,至于吗。
而池倾听到乔书佑这么问,心虚当然是不可能心虚的,后悔也是没有的。他要是会后悔心虚,刚才就不会做出这种行为了。
他亲乔书佑的那一刻是因为他真的想亲,唯一的担心是怕乔书佑生气。
所以乔书佑这么说的时候,他又能很坦诚地道歉:“对不起,我有时控制不住自己。”
池倾从未向自己坦白过心理障碍,但乔书佑知道,池倾说这句,乔书佑就道:“算了,我没跟你生气。”
哪想池倾立刻得寸进尺:“那我能再亲你一下吗?”
这回脸上立刻被抓了两道,乔书佑没说话,用行动表达不可以。
虽然乔书佑下手也不重,可预防哪天真下狠手,池倾道:“以后能不能不抓脸了?打人不打脸啊。”
“停车,我下去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
到了节目录制现场时,距离正式开始仅只有十分钟,他们直接去了观众席。
想起之前段初差点帮着乔书佑逃跑的事,池倾就恨不得带着乔书佑先去一趟休息室,当着段初的面介绍一下这位是他们老板娘。
但这样高调对乔书佑并没有好处,比起一时开心的炫耀,他更想好好保护乔书佑。
段初给乔书佑的位置还挺好,在正中排,倒是池倾给的位置靠近角落边上,虽然能将整个舞台看尽,但角度偏了点。
不过还是池倾选的位置好,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让乔书佑更安心。
他是真心为段初高兴,从小坚持的梦想能实现,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主持人介绍完登场前,乔书佑都跟着无限期待了起来,难得主动跟池倾说道:“段初小时候就想当明星了,那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这样的游戏,站在花园的台阶上唱唱跳跳的,他小时候真的很可爱……结果一眨眼,都成年了。”
池倾酸溜溜的:“你们小时候关系很好?”
“嗯。”乔书佑点头,“小时候他在家里住过一段时间,那会儿他都是跟我一起睡的。”
池倾更酸了,故意道:“他不是你家保姆的孩子吗,也能跟你一起睡?”
乔书佑不喜欢他这样的说法:“他爸爸妈妈只是在我家工作,那是雇佣关系,我们一起玩,当然能一起睡。”
池倾哼了哼,不过台上开始登场,背景音乐声盖过了池倾的冷哼,乔书佑没有听到。
乔书佑已经听过了他们歌曲的先行版,对曲调并不陌生。就是普通的口水歌,要说特别好不至于,但胜在曲子节奏轻快且容易记住,总体还是很不错的。
台上的段初看上去成熟帅气了不少,不再是乔书佑记忆中小弟弟的模样。乔书佑发自真心为段初高兴,他希望段初越来越好,能一直坚持自己想做的事。
池倾的目光由始至终没有落在台上的几个小男生身上,他只盯着自己身边的小男生。看到乔书佑眼神亮亮全神贯注他就酸,哪怕段初根本是个不需要他忌惮分毫的小东西,他都不愿意乔书佑用这样的目光去看另一个人。
偷亲强吻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到了第三回的时候,池倾连打招呼都没有,不顾乔书佑还在看表演,直接就将他的头按了过来。
乔书佑被吓了一跳,这回是真的没有料到池倾会胡来,又是在这样的地方——他直接伸手去推池倾,奈何没有推动,反而被抱得更紧。
他觉得池倾可能是真的疯了,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池倾不敢做的事?
等到终于松开他的时候,池倾贴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要说别人好,我会吃醋的。”
连小心眼都是这样理直气壮。
乔书佑无奈说道:“我把他当弟弟!”
“哥哥弟弟都不行。”池倾说,“就是不行。”
现场声音热闹,除了音乐还有观众的呐喊声援,乔书佑看着池倾这模样,顺着内心最疑惑的地方很自然问了出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乔书佑以为池倾是听不清的,问完自己也觉得多余,毕竟上次池倾给过他什么样的回答他还没忘。
但池倾听清他问了什么,回答道:“没有理由,喜欢你需要理由吗?”
眼神里的认真又叫人说不出太狠心的话。
关键是,以后听到段初的出道曲,乔书佑都会想起池倾在这种场合亲了他,也忘不掉池倾看向自己的眼神。
乔书佑开始回想顾知然对自己说过的话并认真思考是否可行。
池倾对待自己的态度跟行为已经越来越不加掩饰无所顾虑,自己要是反抗拒绝,不仅不会有所改变,只会去往更糟糕的方向而去。但要这样默认允许,以池倾的老脸皮厚,怕是很快就会冲破其他底线。
他不想用不太道德的方式去对待池倾,可逐渐失控未知的情况也让乔书佑开始害怕。
不知道他说去留学的话,池倾会不会同意。但真要走的话,必须现在就开始准备了,就算是预注册的时间,满打满算都已经没有半年。虽然他只是想借口离开,可总得按着现实条件来。
乔书佑来不及慢慢考虑,他对眼前事态的走向感到不安棘手且矛盾,觉得自己应该快速做出最适合的决定。
不过即便真决定了走这条路,乔书佑也不可能立刻就说出来。现在说要离开池倾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至少再过一两个月,或许等到池倾再相信他一些的时候,他再提这个要求。
况且心里道德这关实在不好过,他要如何去利用欺骗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就算是池倾不喜欢他,他讨厌池倾,他都不会对池倾做这样的事,更不说现在池倾对他挺好的。即便乔书佑想用先前池倾的霸道强制过分无赖说服自己,可心头的罪恶感还是会有。
演出结束后,乔书佑去休息室看了一下段初,池倾没有跟。
池倾不想让别人知道乔书佑跟自己有关系,但是在门口等着。又叫人买了点心叫其他几个成员去别处吃,留了空间给乔书佑跟段初单独说话。
段初显然很兴奋,对今晚乔书佑来看了也很高兴。不过话还是那些寻常的,没说太多,因为段初生怕点心被其他队员吃光,很快就过去一起吃了。
那晚半夜段初给乔书佑发信息,大概是回想起来自己为了食物冷落了特意过去看他的乔书佑,觉得不好意思,特意来跟他道歉。
乔书佑觉得段初这样很可爱,告诉他没事的。
段初说接下去会很忙,可能都见不了乔书佑,所以提前祝他新年快乐。
看到段初的新年快乐,乔书佑才恍恍惚惚感觉时间的飞速流转,一眨眼,新年又快要到了。
然而这个新年对乔书佑来说无疑会很难熬。
在阖家团聚的日子里,他不得不再一次面对家破人亡的事实。虽然他是接受了,但接受是因为不得不接受,这件事情每回想起来,仍旧会让乔书佑低落。
不过新年对池倾而言也一样,他自六七年前开始就再也没跟池家人一起过什么新年了。每年他都借口去国外休息度假,其实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飞往其他城市工作。
但今年会不一样,今年有乔书佑,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池倾不可能回去跟池家人大眼瞪小眼,也不想再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过,他要跟乔书佑一起。
就是想到乔书佑今年经历的这些事,多高调是不可能了。
池倾想带乔书佑去他想去的地方,便直接问他过年想去哪里。
乔书佑先愣了一下,随后想到池倾跟池家的关系才懂——也对,以池倾的性格,要做出过年不回池家的事情也不值得他多惊讶。
乔书佑想了往年会做的一些事:“我想B市,去那里滑雪,还有泡温泉。”
乔家之前在B市有一套山顶别墅,里面有天然泉眼,可以随时随地泡温泉。别墅离滑雪场也很近,不过二十分钟车程,以往冬天他们都会过去住上几天放松休息。
“还有吗?”
“想去写生,然后就看看电影看看书。”
“这些事在家里不一样能做吗?”
乔书佑问他:“那你呢,你想去哪里做什么?”
池倾被问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答:“我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