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人人自危,师老夫人几次派身边苏嬷嬷去宫门口打探,可偏偏半点游泳的消息都没打探出来,只知道自从三皇子进宫之后,师菡就没消息了。
大堂内,师德和师老夫人分别坐在上首位两端,师老夫人手上攥着念珠,一张老脸布满惶恐与不安。师德在她面前走来走去,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一边走一边念叨,“这个小畜生,早知道她是个祸害,当初就不该生下她”
师老夫人一听这话就来气,当初得知秦若若是天生凤命,师德非要把人带回京城时,师老夫人原本也是犹豫过的。毕竟当时顾氏还在,且师菡还算是听话,在京城又颇有名声,稍加栽培,未必不是一根好苗子。可顾氏那事儿之后,别说师德了,师老夫人这时不时的都做梦梦到顾氏前来索命。
就连师菡也跟中邪了似的,自打她寿宴之后,就越发的不听话,不受控制了。
这才让师老夫人的一颗心彻底的偏到秦若若身上。
如今想来,师老夫人的拐杖愤愤的杵在地上,怒道:“这些年,这些年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出来”
“母亲”
师德满脸不耐的瞪向师老夫人,疾言厉色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若是宫里头追究师菡那丫头杀了三皇子贴身侍卫的事儿,难保不迁怒咱们国公府眼下,该如何保全咱们才是要紧”
“这还用你说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师老夫人也没了好脾气,一声冷嗤,将师德怼了回去,然后抬起头,意味深长道:“如今之计,只能做两手准备了。一旦宫里头怪罪下来,咱们得跟她划清界限,若若那丫头,虽然清白不在了,可再怎么说也是被七殿下要了身子的,她肚子里要是争口气,保不准儿,咱们还有个指望。所以,若若那边,你也去准备接应着。若是宫里头宽宏,这件事的功劳必须得揽到咱们头上来,借机让她回来,日后咱们多看着点,未必不能让那丫头乖乖听话。只是若若那边,怕是就要吃些苦头了。”
“母亲说的是。”师德一听,眼前一亮。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师老夫人真是半点好处都不肯放过。
不过,秦若若的肚子若是争气,这可就是陛下的第一个孙子,虎毒还不食子呢,到时候他们在满满筹划,未必不能谋一个未来
想到这儿,师德就再度充满希望,连忙朝着师老夫人行了一礼,然后去着手安排。
师老夫人捂着胸口,自言自语道:“还好没急着把顾氏那事儿办了,不然这可怎么得了哟”
当然,师老夫人此时也不知道,打脸会来的这么快。
眼看着金乌西沉,师菡在宫里用了膳后,又被夜翊晨拖着闲聊。师菡就这么看着夜翊晨分明连多站一会都会脸色惨白,却为了跟自己较劲儿不得不坐的笔直,额头上冷汗直冒的模样就想笑。
看来,三皇子被揍的还不够惨。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下山,夜翊晨也该出宫了,总算是没有理由和借口再拖着师菡了,这才再三表示,曲镰之事,他不计较,只是日后免不得要多多叨扰师大博士和帝师府商公子,师菡嘴上应允,心里却想的是:想见小舅舅排队去。
从前商卿云就一日只见三个人,如今他一心扑在国子监上,想见一面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待师菡出宫时,便看见驾车帝师府马车的春荣,和守在景王府马车上的周嬷嬷。当然,国公府也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嬷嬷。不过看来,苏嬷嬷不是来接她的。所乘的马车也是简陋的不行。
见师菡出来,苏嬷嬷急忙挤开春荣和周嬷嬷凑上来,“大小姐可有受罚陛下如何说大小姐您可是不知道,老夫人和国公爷为了您的事儿,急的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呢。”
师菡淡淡瞥了苏嬷嬷一眼,嗤笑道:“所以祖母是关心我,还是怕我牵连国公府”
“这,这”
苏嬷嬷一时语噎,师老夫人爬的自然是后者可是这话师菡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她很难回的。稍有不慎,将师菡得罪了个彻底,日后可就不好翻身了。
想到这儿,苏嬷嬷赶紧道:“大的是哪儿的话,老夫人自然是担心大小姐。只是若是陛下有所怪罪,国公爷和老夫人也提前为小姐筹谋才是啊。”
苏嬷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师菡原本就见识过,因此她只是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然后转向周嬷嬷。
此时,苏嬷嬷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连景王府都派了马车来接人,可师老夫人百般担忧,竟是没有派马车来接人
难怪刚才师菡笑的一脸敷衍,合着她们的意图人家早就门清
周嬷嬷似乎早就料到师菡不会出事儿,只
是长公主心中担忧,因此还是派她来亲自照看,这才放心。
师菡拉了周嬷嬷的手,柔乖巧道:“原本不该因为我的这些琐碎杂事儿让祖母操心,只是这些日子怕是事情不少,还请嬷嬷多多照看祖母,我这两日得了空,便亲自去景王府探望祖母。”
周嬷嬷越看师菡越是喜欢,这姑娘大气,且聪慧。前些日子长公主将她接入景王府小住,王府上下对她无不是一片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