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来历本身就不能考究,若是真的上了皇帝的案头,可能什么都会被人扒出来。
万一查到最后,发现她是凭空出现的,虽不至于想到鬼神穿越,但有可能认为你是奸细啊。这绝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好好做生意而已。
江皖低头思考片刻后,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和王县令说:“县令大人,若是我说我不想要这份奖赏你信吗?”
县令不大信,在他看来就根本不可能放弃这份功劳的嘛。而且不止他不信,就连阿林三人和陈焕之都露出错愕的表情。
阿林见她这么说,忍不住上前一小步,悄悄伸出手来,隐蔽的扯了扯江皖的衣角。心里是急的要命,暗念道“这江姐姐今日怎么这么傻呢,这么好的事情为何要拒绝!”
阿林想不通,恨不得立马替江皖答应了。
王县令原本是不信的,可看江皖那一脸认真的表情,似乎是真的愿意将这功劳拱手相让,心里也不由得有些诧异。
但此刻王县令也有些嘀咕了,这个江郎君不要功劳奖赏莫不是所图更大?他也就是个小商人,只这发现白叠子便有可能让皇上赏她一个爵位了,江郎君却将这功劳给了自己,难道他还能给他更好的不成?
王县令寻思着办事也不该是怎么办的,明明可以得一爵位,跟他平起平坐,怎么非得把功劳给自己了呢。他虽是世家子弟,但为旁支,也没什么话语权啊,图啥到底是?
心里想个不停,所以看江皖也越来越纳闷。
江皖现在也有些懵逼,怎么送上嘴的功劳都不要,这不符合常理啊,这县令这么清廉公正的吗?这也算是老天爷喂饭吃了吧,怎么还拒收了呢?
其实江皖现在就陷入了一个误区,在她看来献棉花可算是个很大的功劳了吧,反正绝对不是那种发一块匾、提几个字可以打发的,没准得上京啊面圣啊,分个爵位,然后派一个排的人盯着你,身边有各式各样的钉子。
没准还得参加参加宴会,或许还要勾心斗角,到时候她还怎么随便回现代?怎么做生意?
当然了,这些都是她看各种的电视剧,各样的小说总结出来的。江皖觉得现自己在的形式就有点像人家种田发家的主角,凭借一个白叠子飞升了,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麻烦,打完一个小boss,还有个大boss。
善解人意的李白同志又适时的发声了,他看出了江皖有顾虑,于是他出声,对县令说道:“王县令可否让我们商量一下?”
王县令也看出江皖的为难,让便人把他们四人带到隔壁去。
然后屋子里就留王县令和陈焕之面面相觑,怎么感觉这么魔幻呢?
王县令原先也只是知道江皖是个商人,现在可得好好问问他的背景。想着陈焕之与他相熟,于是问道:“焕之,这江郎君是哪家的子弟?怎么如此...”缺心眼呢?
王县令倒是没想到江皖是政敌的钉子或者是别国的奸细,主要是她这操作太骚了,有这功劳还需要从他这入手?
陈焕之扯扯嘴角,苦笑道:“这我也不知,但单从他上次可拿出一串品相上好的珍珠来换钱来看,他应该是家里豪富,而自己缺钱。”
他是个谨慎的人,在江皖卖了珍珠后干了什么他也派人了解过。江皖钱到手后给自己买人买房买地买铺子,甚至买了首饰,就是没干别的的事。
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了他家里不缺钱,甚至还挺有钱,卖珍珠也不是为了家里,而是为了自己。按他来说,这就是个败家子。
想到这,陈焕之突然又想起来了,江皖曾经让他办过户籍的事。户籍在大唐管得挺严的,当然了,有钱就另说。
他先前没和王县令说过,主要也是因为这不是多大的事。但他现在也不敢隐瞒了,立刻把这事儿和王县令交代了。
王县令沉思了一会,说道:“那他身世或许有些问题。”
另一边,阿林三人一进空房间脸上就对江皖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三人齐上阵,轮番劝说。阿林因为江皖入了商籍觉得愧疚,现在有这机会跨阶层了,便极力劝说;
李白则是拿出自己举例,他因为是商人后代,无法参加科举,一直以来都非常的遗憾,所以把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和江皖剖析了一番。
而元丹丘觉得自己没啥好说的,但也认为江皖这么放弃很可惜,于是也在一旁劝着。
江皖被三人说得头昏脑涨的,但也算是明白了,自己觉得没什么必要的东西,在这里的土著来看。是可以改变阶层的、或许要花好几代去奋斗才能得到的东西。
江皖看着阿林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在那滔滔不绝的引经据典,像是把这十几年来的知识储备量都用上了。
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他一拉,说“你忘了我家是干嘛的了吗?私采珍珠!”
阿林脸上一滞,啊,怪他太激动,这事给忘了。不过这也没关系啊,有这么一个出息的子弟不该立马举族洗心革面吗?
江皖此时觉得英雄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就因为这献棉花都把她逼上绝境了,落得个骑虎难下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