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父母来的时候拎着大大小小的礼品袋,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白剑和程逸去车上拎了好几遍才把所有东西放到大堂里。
宋清漪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仪式感,尽管程逸宽慰了她好多次没关系,但她仍旧感觉自己手足无措。
白父是一个很温和的人,诚如程逸所说,他和白母很恩爱。每当白母说话之时,他的目光总是柔和的望过去,白母若是提出什么问题,他总会第一时间解答。
而白母这个人,很难形容,看到她的第一眼你就会知道白甜那样的性格从何而来。
她总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看到宋清漪的第一眼就笑着喊她,儿媳妇。”
宋清漪有些尴尬,却也笑着应了。
白母又说,“儿媳妇真好看。”
她夸人的时候会盯着你看,眼里满是赞赏,是很诚挚的夸奖。
惹得宋清漪耳尖儿顿时就红了。
宋清漪安排众人坐着,白父自然的和爷爷聊起了天,白母却拉着她的手问,“你叫什么呀?”
“宋清漪。”宋清漪说:“清是清澈的清,漪是涟漪的漪。”
“好听。”白母说着挨得她更近了些,偷悄悄的问:“你的头发是从哪儿染的啊?发色好看。”
宋清漪说了地点。
就这样,白母拉着她从头发聊到了美妆,分享了许多心得。
宋清漪刚看到她的时候其实很紧张。
她从来没和这么大的长辈相处过,尤其这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婆婆。
之前和陈母不过是点头之交,她对陈母的感情不深,甚至可以说有点讨厌。
她在外是个很强势的人,但在家里会很宠溺孩子,还很自私。
还记得小时候,她从外面回来会给陈铎带很贵牌子的糖,但会专门叮嘱陈铎不要把糖分给别的小朋友,陈铎会偷偷给她一颗,一旦被陈母看到,即便她不骂人,那个嫌恶的眼神也足够给宋清漪留下心理阴影。
所以后来即便是和陈铎在一起了,宋清漪从来不会动陈母送给陈铎的任何一样东西。
白母和陈母是性格完全相反的人。
尽管宋清漪最初会有戒备心,但最后聊几句下来,白母就能让她轻松卸下防备。
大家都没吃早饭,在大家聊天时,白剑和程逸已经熬好了粥,大家就那么吃了一些。
午饭是白剑和程逸一起操弄的。
白剑主厨,程逸帮手,白甜想进去帮忙结果被轰了出来,委屈巴巴的哭诉,白母和宋清漪搬了个椅子坐在廊檐下聊天,白父在大堂里和爷爷下棋,其乐融融。
仿若是相处过很久的一家人。
白母说话进退有度,这令宋清漪很舒服。
既觉得很亲切,也不会有被窥探隐私的感觉。
一天悄然而逝。
白甜在嶂山下拍了许多照片,围绕着大家笑笑闹闹,白父白母还约定下次要带着爷爷和家中两位长辈一起去外边旅游,白剑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
夜幕降临,天气更冷了些。
白家众人这才离开。
宋清漪和程逸带着爷爷在门口送他们,白母已经上了车,却又飞快的跑下来,到宋清漪面前停下,二话不说往她手里塞了些东西。
宋清漪一脸懵,情急之下喊:“妈,您做什么?”
白母刚拉开车门的手顿住,回头看她,“你刚说什么?”
宋清漪:“……”
一定是因为听白甜喊了一整天,她才会脱口而出这个称呼。
宋清漪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喊过这个称呼了。
每年她都会去祭拜亲生母亲,但她从来都是买一束鲜花,放在碑前,在风中站一会儿就离开,什么话都不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今天爷爷在席间也曾把她叫到房间里,劝她能改口则改,但也知道她的性子,也没强迫。
毕竟程逸也在喊阿姨,她喊妈的话会有些突兀。
但在刚才,她竟然脱口而出了这样的一个久违的称呼。
好似在白母的身上,她找到了一种另类的久违的温暖。
白母在风中颤栗,却迎着秋风朝着她问:“阿清宝贝啊,你刚才说什么?”
宋清漪的嘴唇微动,在几秒之后终是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妈,我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着扬了扬自己的手。
在光影明灭之间,宋清漪看到白母眼中闪动着热泪。
她笑着进了车里,从车窗探出手来挥了挥,“给儿媳妇的见面礼。”
宋清漪懵在原地。
白母又说:“阿清宝贝,咱们改天一起去做头发哈。”说完以后朝着她飞了一吻。
宋清漪:“……”
等到车开走了她才反应迟钝的应了一声好。
夜色阑珊,昏黄的路灯映照着地上的小水滩,爷爷低低的嘟囔了句,“终于是等到了啊。”
宋清漪问:“爷爷,您说什么?”
爷爷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往回走,声音打了些,却换了句话,“回家洗漱睡觉吧。”
宋清漪和程逸站在门口,村子里万籁俱寂,只有秋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程逸朝着宋清漪挑眉,“打开看看?”
宋清漪这才摊开自己的手,就有一个卷着的红包,但是红包里鼓囊囊的,感觉不单单是钱。
宋清漪狐疑的看向程逸,程逸急忙摇头,“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