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猜了别猜了!你就算猜对了我也不会承认的!”李吴木着脸咬牙坚持自己身为阴间公务员、城隍左右手的职业操守。
红药歪歪头:“看来我猜对了……这应该与上京城隍阴司无关,是地府的安排吧。”
李吴已经麻了,不点头,也不摇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红药也不需要李吴承认,他推推眼镜,笑着转头对裴慈道:“看来咱们在地府还有熟人在。”
这个时候,还在地府并且依然记挂他们的,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久远过去的故人了。
裴慈看了一眼浑身僵硬装木头人的李吴,语气温和地道:“真是个好消息,这样我们以后若是不小心弄出的动静大了些,也好收场。”
什么大动静?什么好收场?你们想弄什么?
李吴勇敢发声:“我们阴间公务员是不会徇私枉法的!”
想了想,李吴又补充道:“也不会包庇扫尾!”
裴慈与红药相视微笑。
蹲在一旁终于鼓足勇气轻轻抚摸小鹅绒脑袋的施嘉文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轻易就被套话……哥哥嫂嫂真厉害(* ̄︶ ̄)b
见他们如此反应,李吴也后知后觉的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她好像说了什么,但好像……又确实没说什么重要的东西……可面前这俩人又一副什么都明白了的表情。
李吴纠结半晌,小心试探道:“那个……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红药一脸正经地安慰惴惴不安的李吴:“嗯,你没说,都是我们自己猜出来的。”
只是你的态度恰到好处的证明了我们猜测的正确性而已。
裴慈也道:“放心吧,他也知道瞒不了多久的。”
他知道?那个他?知道什么?啊啊啊为什么感觉你们知道的比我这个内部员工还要多?!
李吴郁卒捂脸。
红药不管李吴如何胡思乱想,直接一撩衣摆蹲在鹅窝边,兴致盎然地看着在干草与鹅羽纠缠搭建起来的小窝里伸着脖子细弱嘎嘎叫的小绒团们。他眼眸中闪烁的不再是看见食物的光辉,而是更为复杂难辨的、隐含着担忧的光芒。
“这么小一点,真的养得大吗?”
裴慈也在红药身边蹲下身来,用刚刚在网络上查到的信息宽慰红药:“放心吧,小鹅长得很快的,四五日后就可以练习下水,一个月左右就会换绒毛,三月左右长羽……有大鹅在,一定没问题的。”
谁知听了裴慈的话后红药脸色更加担忧,哀声道:“这么麻烦啊……”
“哪里麻烦了,比起人类,这已经很快、很简单了好么!”放下纠结的李吴迅速接话,生怕红药嫌麻烦直接把小鹅们毙命,“难道指望它们在角落里自己长大吗?”
红药眨眨眼睛歪歪头:“不可以吗?”
妈的!长这么好看还有男朋友就别露出这样一脸无辜令人不自觉怜惜的表情啊!小心脏被狙爆一万遍!
颜狗李吴摁着怦怦跳的小心脏声音飘忽:“当然不可以啊!和人类幼崽一样,不好好爱护怎么可能独自好好长大……”
红药抬指轻轻戳了一下仗着刚刚上了‘万丈高崖’,就不停扑腾着小绒翅膀耀武扬威地踩在兄弟身上的鹅黄色小绒团,小绒团嘎的一声从鹅黄绒团堆上滚落,再次缩起脖子把绒毛翘屁股对准红药。
“……可是我就在角落里自己好好的长大了啊。”红药一边戳缩着脑袋装毛绒团的小鹅,一边轻声说。
话刚说完,红药的脸颊突然被轻轻捧住,裴慈凑近,与红药额头抵着额头:“你是想让我重温前世心疾发作的感觉吗?”
“什……什么?”红药被裴慈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没头没尾的话语给整懵了,下意识便想拉开距离,斜着眼睛去看周围人的反应——他们还在外面呢!
李吴施嘉文你们蒙着眼睛的手指缝分得太开了!底下瞪得溜圆的眼睛超明显!还有方冲,你惊讶的表情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是真不知道……
裴慈捧着红药脸的双手微微用力,把红药扭出去的脑袋转了回来。
红药再度与裴慈额头抵额头、鼻尖对鼻尖,温热呼吸纠缠……红药闭上了眼睛,一片暧昧不清的黑暗中,红药听到了一声无比温柔无奈的叹息,然后唇角一暖,他听见裴慈低沉悦耳的声音:“你是想让我心痛吗?”
短暂闭眼后再睁开眼睛,会比之前看得更清晰,还会觉得眼前世界更明亮,红药此刻就有这样的感觉,今天的太阳真是灿烂过头了……而他和裴慈在这样明媚灿烂的阳光下、在妹妹与朋友员工的注视里、在一个乱糟糟的鹅窝面前……亲了?!
红药抿着嘴唇缓缓扭头,盯着那窝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几小时的小鹅崽,沉默不语。
“抱歉,我没控制住。”裴慈语气十分诚恳的道歉。
众目睽睽就众目睽睽,盖个戳顺便宣誓主权的事儿,还能分咋的。
红药红着耳朵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嘴里却已经熟练的转移起话题:“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它们搭个有顶的鹅棚。”
裴慈看着强撑着镇静脸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眼神呆滞完全不敢看其他人反应的红药,心中分外欢喜,但还是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配合自家男朋友难得羞涩的小心思:“今时不同往日,的确应该为小鹅们盖个有顶的鹅棚。”
说罢,裴慈对脸红红满眼激动的施嘉文使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