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究不是殷容华。
这个念头闪过,席厌雪便再没有犹豫,抬手推开了妄念。
垂下的眸中也多了几分疏离。
不是殷容华,他便不想与人有肢体接触。
但不知为何,席厌雪也不太敢跟妄念那双眸子对视。因而他垂眸之际,也没有看到妄念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紧接着,妄念的唇角微微一勾,扬起一抹自我安慰的浅笑:“跟紧我。”
席厌雪本想说不必如此,忽然感觉脸颊上有一抹微凉的触感。
他抬手一抹,是一点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湿凉,再一抬头,入目飘飘零零,是点点细微白色。
下雪了。
这昆山雪域,竟有了短暂的静谧。席厌雪刚抬手接住一片雪花,落在他掌心后化成一抹水光,就听身后响起一片惊呼。
“那是何物?”
“怪不得连飞禽走兽都见不到,原来是随处可见邪物!”
席厌雪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风力十足,掀起漫天雪花。扭曲的力道裹着雪花凝聚成团,一团又一团,逐渐壮大,在远处滚了半圈后,竟然直直朝着他们袭来!
所有人立刻分散逃开,席厌雪却被妄念一把抓住胳膊向后带了一下。
席厌雪心头一抽,竟然不逃吗?!
接着,他就见那龙卷风一般越长越大的冰雪团绕过他们,直直冲散了前面的人!
席厌雪疑惑的同时,吓得心跳剧烈,身边刚好有一人高的冰墙矗立着。因而他一手撑着冰墙,两腿发软,强自平息心中的恐惧。
随着那冰雪袭过之际,他还见到有人被带上了天。再次落下时,是江峰主出手使用灵力接住了人,否则难以想象那人从十几米高空中落下后会是何等惨状!
“是,是冰雪暴吗?!”躲过一劫的一名弟子喊了一句。
离得不远的江峰主扬着嗓子喊:“大家莫慌,昆山雪境常年危机四伏很正常,只要大家跟着别走散便行。前方再走不远便到了‘崖’标记的雪峰,等到了那里,便安全了!”
人们发出一声欣慰的声音。
然而,席厌雪身边的妄念,却又淡淡地冷笑一声:
“真到了那里,就一定会安全了吗?”
听到这话的人不止一个,他们面面相觑,脸上惊惧无疑。但一对上妄念那淡漠冷恹的眼神,再加上被怼过一次,都不太敢说话。
但席厌雪敢啊,他不禁诧异地问道:“怎么说?”
他试着猜测:“是……可能会被埋伏吗?”
江峰主他们虽一直计划得很好,想提前来此处埋伏,坏殷容华好事。
但谁又能保证,不会反被殷容华埋伏,联合各派正义人士前来赴约的是一场鸿门宴呢?
“是。”回应席厌雪时,妄念的态度略显柔和,眼睛里的眸色也不见厉色。
可当他看向那不行情况的几人时,眼中缓缓溢上薄凉,俾睨之态,仿佛眼中之人皆是蝼蚁。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妄念轻蔑地开口,“想在昆山雪境的雪峰内造一处与世隔绝的圣地何其困难,没有血祭的阵法,连雪峰内部都进不去。”
“不会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想反驳,但很快又噤声。
虽然妄念的话怼得人很不舒服,但内容却引发深思。
那几人无暇在意妄念那视他们如草芥的态度,而是终于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
昆山雪境里有血祭!
所谓血祭,便是阵法见血才启,以命为钥,非常之残酷无情的阵法。
因而就更加无人敢擅闯禁地。
若想进禁地,必得见血。
席厌雪不由捏紧衣角,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