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认真提议道:“我想尊主应是很愿意回答您的。”
席厌雪:“……”
他当即猛摇头,不,他还是比较想好好活着。
打死他,也不敢再跟那个疯批说话。
还很愿意回答他?陈管事您究竟哪儿来的信心……
席厌雪当即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他观望着四周,最后看了一眼莲风巅熟悉的景色之后,转身往回走。
许是觉得无聊,他便将目光停留在身后的几名护卫身上,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们都……跟了殷容华多久了?”
“都是被他从……”席厌雪突然停住。
乱葬岗三个字,他突然就问不出口了。
可他其实很想知道殷容华是从哪里,是从何时收服的他们。
毕竟这些都与他所知的原书不符。
原书中,殷容华拜师以前的内容仅是寥寥几字带过。
如果说殷容华从上山前就已经黑化,那包括他上山的目的,以及后面被动的种种都难以圆说。
也就是说,原书却非真相。
“我们跟着尊主好多好多年啦!”
一个身形稍胖的黑金面露护卫朗声喊道,听上去是个很开朗的人。
“我也是。”
“我也是!”后面有纷纷应声的。
“跟了二十多年了。”
“我也差不多,二十几年。”
“不不不,我是被尊主从乱葬岗捡来哒。”一个个头较矮的举起手来,声音听上去就很朝气。
和其他人一样很年轻的感觉。
可他们个个都或多或少有缺陷,只不过被面具和一身黑衣遮得严严实实罢了。
“对,除了这小子,我们都跟了尊主至少二十年。”
席厌雪瞠目,二十多年,那岂不是?……
像是看穿了席厌雪的疑惑,陈管事贴心地解答:“我们几人,生前大部分是香霄殷氏门内的侍者。”
席厌雪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静:“你们难道……都是被殷容华复活的吗?”
就和复活乱葬岗千万条尸身一样,殷容华被逼修行阴诡道,剑走偏锋,却是一步登天,修为绝顶。
陈管事:“没错。”
胖一点的护卫一副“你猜对了”的样子:“是的!”
席厌雪突然再次陷入沉思,既然如此……
他那原本一直沉寂的心底,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欣喜油然而生:
“那殷氏的家主,也就是殷容华的父母和他的亲妹妹也能活过来,对吗?”
所以上山拜师后的殷容华,一开始便知晓前来认亲的殷容蓉是假货。
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席厌雪用期待的眼神望着陈管事。
却见陈管事沉默良久,苍老,布满褶皱的眼皮轻轻一垂。好似有一瞬间的悲恸。
艰难沉重。
最后,他长长地叹口气,实在无法,这才声色悲伤地开口:“实际上……”
“当年宗门诛杀用殷氏,用的是专门对付妖魔鬼邪的‘至阴刑阵’。”
“我们的尊主他的确……法力无边,可以复活任何想复活的人。”他的声音在清冷的风中随意飘荡,流过席厌雪的耳膜。
然后留下重重一击:“唯独他的至亲,他一个都复活不过来。”
“因为死在‘至阴刑阵’的人,都会魂飞魄散,难入轮回。”
“元神粉碎,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席厌雪身子微微一震,不由得退了几步。
他的心忽然仿佛被什么紧紧攥住一般,越来越痛,难受得要死!
他捂着胸口,呼吸有些不稳。抬头看见桥栏,便立即走过去扶住。
眼眶不由自主地就发起酸来,压抑的心情沉沉重重地袭上他,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了!
怎么会,怎么会?
原来这竟然就是真相吗?
殷容华可以复活任何想复活的人。
唯独除了至亲,至爱的亲人!
“公子,请勿靠近石栏,天梯将收,恐石桥危险。”有一名护卫从后面走了过来,边嘱咐边伸手作势扶住席厌雪。
有什么液体滑过脸颊,席厌雪胡乱地擦了擦脸。见人过来提醒他,便忙不迭点头:“谢谢。”
有一瞬,他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似曾相识。
那人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放在石栏上。
席厌雪这才注意到这个护卫的个头很高,高得有些出挑。
不经意间与对方的眼神相撞,他发现那双眼睛微微弯起,含着似水般的柔和,像是要将人瞧进心底一般。
“不谢。”那人终于不再伪装声色,他轻轻对席厌雪说完后。那扶着石桥石栏的手便忽然五指一张。
他悄悄说:“闭上眼,不要怕,下面有人会接你。”
紧接着,斗大的电流便从他掌心散开,沿着石壁飞速向四周蔓延了一圈!
是碎物术!
下一秒,“卡啦”一声,侧身的石头在席厌雪震惊的目光中迅速裂出无数道裂纹!“轰”地一声,席厌雪来不及反应,就见身侧的石头便彻底碎裂出一个洞!
背上一道重击,伴随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好听声音,席厌雪深深地坠入时空裂缝的深渊里。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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