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席厌雪却当真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衣服是他自己穿上去的,穿裤子时虽然有脚镣,但穿起来还不算太麻烦。
一开始是真的心中烦闷,赌气,后来是这铁镣实在重得慌。他下床走几步脚腕就勒得隐隐作痛,感觉不是特别饿,干脆就不去了。
可是到了晚上,他显然是撑不住了。
寝宫没有婢女,出了内室直接就可以看到中厅餐桌上丰盛的一桌子菜又被换了一桌。
不然……还是去吃点吧?
人是铁饭是钢,何必要折磨自己呢?
还是得有力气,才能找到奖励珠子,逃走不是吗?
如是想着,席厌雪便撩起被子要下床。
可他刚动了一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脚步窸窸窣窣,直入寝宫,席厌雪立即躺回床上,来不及闭上眼睛装睡,就跟殷容华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醒了还装什么?”殷容华紧盯着他,声音冰若冷泉。
席厌雪一见着这人就下意识拉紧被子,想到了这人昨晚的可怕,因而生怕这人上了床。
他把被子拉高到脖子处。
“一整天没吃东西,想不到你这么有骨气。”
殷容华冷笑一声:“气我差点强要了你?”
见他身后还有那么护卫和婢女在,席厌雪立即脸一热,低声道:“你闭嘴。”
殷容华阴测测道:“想让我闭嘴就乖乖吃东西,我不想上一具死尸。”
席厌雪的唇动了动,目光如炬。
“还是说……你想让我用另一种方式‘喂饱’你?”殷容华将手缓缓放在腰带上,绝美的脸上不怀好意,并且又补了一句:
“当着所有人的面?”
席厌雪头皮一麻:“你!……”
有种被欺负狠的感觉,席厌雪委屈地抿了抿唇。
他显然说不过殷容华,固而只得垂下眸子艰难开口:“……我吃还不行吗。”
他本来也快饿得不行了……
殷容华的唇角勾了勾,然后回头朝身后的婢女们扬了扬下巴。
婢女们便出去了,再进来时,每人手里都捧着一只盘子。
床边摆了张桌子,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都被呈了上来。席厌雪一时间看呆了,眼花缭乱。
竟然有这么多吃的……
上完菜,护卫婢女们便自觉退下,只剩下殷容华和席厌雪二人。
殷容华坐在桌子侧面的椅子,就挨着床边的席厌雪。两人距离很近,但不妨碍席厌雪厚着脸皮开吃。
他本想先喝口粥的,毕竟一天没有进水进食。
可他的手刚碰上瓷碗,就被烫得收回了手。
粥太烫,没关系,也可以先吃别的。于是他精准地拿过一盘虾。这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而后开始剥虾,边剥边吃。
然而他刚剥开几只,就忽然愣住了。
只见殷容华拿过他刚刚那碗热粥,一手扶着碗沿,一手拿着汤匙轻轻搅拌热粥,时不时还会吹吹热气。
完全没有方才的冷锐。
纤长的眼睫半遮着他漂亮的眸子,在他的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热气氤氲中,他五官立体绝美,垂眸认真时的模样更是让人莫名心动。
席厌雪此刻就觉得自己的心猛地快了一拍,而后便是擂鼓般的心跳,手上剥虾的动作都变得迟钝了。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过明显,殷容华抬眸之际,席厌雪快速地别过眼神。
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许是想佯装泰然,席厌雪抬起沾了虾汁的手指,嘬了一口。
然后他就眼见着殷容华的眸色又深了深。
经过昨夜,席厌雪的雷达变得极其敏锐。他再也不敢做像刚刚那样的动作了,立刻规规矩矩好好吃饭。
也许是为了缓解这尴尬气氛。转移殷容华的注意力。席厌雪开启了一个重要话题:“你打算怎么处置莲风巅的人?”
殷容华则是神情淡漠,低声道:“此事我不便干涉。”
席厌雪不解:“什么意思?”
你罪魁祸首你却说你不便干涉?
殷容华抬眸,幽深如玉的眸子宛若含了星星:“当年灭了映月狐全族的是莲风巅的人。”
“如今映月狐族报复,我不便干预其中。”
席厌雪缓缓睁大眼睛:“映月狐族报复?”
殷容华道:“对。”
席厌雪不禁问道:“可是你与莲风巅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不是吗?”
殷容华冷冷抬眸,眸低冷光灼灼,直入人心:“我本就只杀该杀之人,而那人早早便死了。”
“何况此仇,我已经‘报’了三十余次。”
席厌雪:……
他知道殷容华心中有着憋恨,对他与系统的数十次利用耿耿于怀。
因而他就更怕了。
不过既然说到这映月狐,他便又想到那晨阳师尊的,至今找不到的死婴。
似乎这一切信息串联起来,也并没有那么难猜:“你这里有映月狐族的人。”
“是谁?难道是……”
殷容华没等他说完便揭穿谜底:“没错,正是‘殷容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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